白一宁的家在村子最东边,这里没有拥挤的房屋,倒也自静。
院子比秦峥想象中要大一些,坐北朝南是两间正房,南面是厨房和厕所,这里的厕所是“旱厕”,秦峥站在不远处闻了闻,直接扶着墙干呕了几声。院子西侧有一口井,秦峥非要央求着白一宁给他打开井盖,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
院墙外是一颗大槐树,浓郁的绿叶碎裂着阳光,又阴蔽着小院,白一宁告诉他,每年四五月份,槐树会开槐花,可以做槐花炒饭吃。
在秦峥眼里,到处都是新奇,这大概就是白一宁说的,需要换个环境冷静一下的原因,这里的确能让人摆脱焦虑。
就这样,四人一院的乡村生活开始了。
波澜
回老家第三天就是秦峥的生日,前一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床板有些年代,他一动都会响半天。
白一宁转了个身子从背后抱他,带着困意问:“怎么了,是不是外面太吵了?”
远处池塘里传出的蛙声罩满村庄,白一宁抱着秦峥的腰让他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又把他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给他捂着耳朵:“这样呢?好点没?”
秦峥忍笑,直接咬了咬白一宁胸前的凸起,暗夜里“啪”的一巴掌格外清脆。
秦峥的胳膊被扇出红印子,还在笑嘻嘻地说:“是甜的。”
“恶不恶心你,滚!”白一宁声音不敢太高,和刘兰芝他们的屋子只隔着一堵墙。
秦峥反手把人抱回来,认真地说:“我没有睡不着,我只是想,以后,以后都不过生日了。”他苦笑一下,“生我的人都不要我了,还过什么生日。”
白一宁一阵心酸,那些艰难和痛苦似乎没有因为他们“逃避”到世外桃源减少什么,白一宁每次想到因为自己造成现在的局面,心里狂涌的哀伤就控制不住。
他捧起秦峥的脸,温柔地亲了亲:“得过,天亮了我就去抓鱼,去小卖部买肉,芳姨会包饺子,我会炒菜,这个生日我们得过。”他越来越激动,“而且还要好好过,我,我明天一早就去买生日蛋糕,去城里,赶中午回来给你过生日,秦峥,我买最大的,还要点蜡烛,许愿,要许好多好多在一起的誓言。”
“好了,好了,宝宝,我们不提了。”秦峥顺着他的后背,白一宁却自顾自地说不停。
“好了,一宁?别说了,我们过,过,我不该说这件事,你别难受。”秦峥亲他的额头,拉过他的手掌又温柔地亲手心。即使这样,白一宁也还是在崩溃的诉说。
秦峥听出了他的哭腔,率先把人抱在身上,用亲吻和爱抚打断白一宁的不安。
白一宁这种情绪到了晚上总会被剖出来,无处排解,只有相拥,亲吻,只有水乳交融的嵌合,见不得光的感情只有在夜色里才会盛开,像夜昙般乍现,美艳动人。
然后等天亮。
天亮以后,连见不得人的悲伤都留在了夜里。
第二天早上,秦峥早早起来去井边打水,折腾了一晚上,白一宁还在睡。
这些天,即使晚上不做,他也会赖床。秦峥知道这个人每晚都睡不好。
乡村的清晨很安静,会飘着薄雾,空气也十分清新,秦峥打满水缸,就坐在刘兰芝房门的台阶上活动筋骨,他打算等老人醒了,陪奶奶去散晨步。
到了七点韩芳推开房门,看到秦峥蹲在门口在这墙壁睡着了,她急忙推醒他,“咿呀”地喊着。
秦峥打了个盹,睁眼见是韩芳,他笑着问:“奶奶呢?还在睡吗?”
韩芳皱眉手语,但秦峥完全看不懂,韩芳急了,指着大门叫喊。
秦峥惊身:“您是说奶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