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摆出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说:“那晚大雪天见您,您说和我沾亲,既然这样,我就斗胆喊您一声秦哥,这里面的东西您看看。那时候您说您认识我宁哥,我还不信,没想到我哥人脉这么广,居然认识您这么大的老板。”他摸着下巴讪笑,“不过,你们这关系属实有点乱,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才好,您说我叫白一宁是宁哥,那您应该是宁嫂?”
韩冬自认讲了个十分幽默的笑话,自顾自地大笑起来,谁知秦峥也陪着他笑,把牛皮袋放在一边,起身指着远处的沙发说:“一个称呼而已,你高兴,叫爸妈都成,坐下聊。”
韩冬也没客气,大张着腿坐下,等着秦峥给他倒茶,当娱记的这几个月,韩冬把他之前身上的痞性和娱记不择手段深挖爆料的本事融合起来,比同行的人上道儿都快。
秦峥慢悠悠地斟茶,韩冬前倾身体,正要接过。
谁知眼前的人只是倒了一杯水,自己拿起来细品,丝毫没管韩冬,秦峥像没事人一样问:“所以你是想用这些照片在我这儿换些钱?对吗?”
“秦哥讲究人,说的太委婉了。那我痛快点,一口价。”韩冬伸出了一根食指,“一百万。”
秦峥神色自若地问:“一百万,够吗?”
韩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您挺有意思啊,我说不够,你多给吗?”
秦峥继续喝着茶水,韩冬冷笑着直接拿起茶几上那个精美的小茶壶,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秦峥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放下茶杯说:“多给,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我们沾亲,这些钱别说借,白给你都行。”说着,秦峥从西装内兜里的拿出支票和笔,飞快地写下一串数字。
韩冬探头看去,直接惊得把茶水喷了出来,秦峥给了他五百万。
直到韩冬拿着这张支票站在一尊楼下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他实在想问个信任的人,就这一张纸是不是真的值五百万,就那几张照片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秦峥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楼下像蚂蚁爬窜的身影,眼神里的冷意和寒霜,连五月初的烈阳都遮挡不住。
中午还不到下班时间,秦峥已经驱车回了家,今天给白一宁带的是郁金香。
自从秦峥在家安心养病之后,秦峥每天中午,晚上都会早早回家。
快一个月了,从暮春到了初夏,每天都会带一大束鲜花。
今天回家陪白一宁用过午饭,替他上药的时候,秦峥忽然开口道:“《雀云》的开机晚宴其实不是我回来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白一宁光着身子,头埋在枕头里忍着一下下的疼,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零度酒吧外是第一次。”
秦峥笑了笑:“你知道?”
“嗯,当时我喝了不少,但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瞬间就醒了,是我不想面对你,所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白一宁说的是实话。
但这不是秦峥的重点,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那天晚上还遇到个要敲诈你的人,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也不会那么快就去见你,毕竟什么准备都没有,但当时想的是反正你喝多了,也不一定记得我。”
白一宁转了个头看他:“那个人叫韩冬,是芳姨的儿子。”
“芳姨?”秦峥诧异,“怪不得和我说,你是他哥,真算起来还的确差不多。不过看他那晚的情景,估计是蹲守你好久来,才逮到机会转你卡里的钱。”
秦峥盯着白一宁问:“一宁,他为什么这么做?”
白一宁忍着疼侧过身子,把韩冬两次捅的篓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峥,最后还补充说:“我觉得他伤害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未成年或者刚成年的中学生,不然他不会那么紧张。”随后他握着秦峥的手说,“但你那晚把他拉到派出所门口,估计把他吓得够呛,他已经快半年多没有再找过我了。”
秦峥和他手心相对交扣起来:“没再找过你就好。”说完,他抽出手来收拾药箱,随后道,“哦对了,陈让偷拍我们的那些照片哪里来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