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富兰克林太太的为人了,老是遗忘东西,或乱放自己的东西,然后叫任何人去拿,视此为理所当然,而且也以此,是个自大肤浅的女人。&ldo;是啊,我的脑筋,简直像筛子一样。&rdo;我曾经听过她洋洋得意地这样说。
顾蕾丝护士跑向草坪那边去,我目不转睛地目送她的背影,直至看不到为止。这是生气勃勃,很有平衡的美丽跑法。我不知不觉地开口说:&ldo;年轻的姑娘对于那种生活,可能感到索然无味吧。也就是说,重要的护士工作不很重要时……只是当作使用人派她工作时。富兰克林太太这种人好像不大重视同情和仁慈。&rdo;
要等到白罗的反应,确实使人焦急。因为他不晓得凭什么理由,竟闭起眼睛,这样呢喃:&ldo;茶褐色的头发。&rdo;
不错,顾蕾丝护士的头发是茶褐色的……可是我真不懂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出头发的颜色来呢?
我没有回答。
第十一章
第二天,记得好像是午餐前,由于那时候的会话,使我感到暧昧的不安所侵袭。
在场的人有茱蒂丝、我、波德&iddot;卡林顿和诺顿。
至今我已记不清楚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话题来。我们所谈论的是赞同安乐死与否的问题。
不用说,会谈里话最多的是波德&iddot;卡林顿,诺顿时常插上一两句,茱蒂丝不发一言,听得很仔细。
我提出这样的意见:表面上,有充份理由赞成安乐死,但市一旦真的实施,我在心情上将会犹豫不决。不但这样,如果准许安乐死,将要适当假手于骨肉与手足之力。
诺顿赞成我的意见。随后补充他的意见说,在久尝病痛之苦的结果,证实后来难免一死时,要是有患者本身的希望与承诺,这时候应该准许这样。
波德&iddot;卡林顿说:&ldo;嗯,这种事很妙。你说,当事人是不是能按我们所说的意义,希望&ldo;摆脱悲惨状态&rdo;呢?&rdo;
然后他说了一则故事,他并事先声明这是实话。有一个男人患了无法开刀的癌,备尝病痛与苦恼。这个男人向主治医师哀求&ldo;给我能把此痛苦了结的药&rdo;,&ldo;我们不能这样做&rdo;医师这样回答。然而在他要离开病房时,却把吗啡药片放在病患旁边,详细地告诉他,服用几片以内安全,服用多少就有危险。药片由患者自由服用,容易服用致死量,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吃药片呢。&ldo;从这一个真实的例子,我们可以知道,&rdo;波德&iddot;卡林顿说:&ldo;不管他怎么说,这个男人仍然不选迅速而慈悲的解脱,却选择了痛苦哪。&rdo;
茱蒂丝到这个时候开始开口,以热心的口气,忽然说:&ldo;当然,他一定这样选择的。要让本人决定的方法,本来就是错的。&rdo;
波德&iddot;卡林顿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ldo;由于苦痛和生病而衰弱的人,已经缺乏决定某事的能力。这是办不到的,一定要有人替他决定。这样做也是爱护病人的那个人应尽的义务。&rdo;
&ldo;你说这是义务?&rdo;我犹半信半疑地问。
茱蒂丝偏过头来望我。
&ldo;是的,这是义务,是头脑清晰,决心负责的人的义务。&rdo;
波德&iddot;卡林顿摇头。
&ldo;然后,结果还是以杀人罪被起诉呢?&rdo;
&ldo;不一定这样。无论如何,只要有爱心,大概就有冒那个危险的心情。&rdo;
&ldo;不过,茱蒂丝,&rdo;诺顿说:&ldo;要负像你所说那样的责任,是很大的责任哪。&rdo;
&ldo;我不这样认为。世上的人怕负责怕得太过份。要是狗的话,就敢负责,但是为什么不敢对人负责呢?&rdo;
&ldo;那是……是不是问题有点不同?&rdo;
&ldo;是的,更大的问题。&rdo;
&ldo;你总是说令人大吃一惊的话嘛。&rdo;诺顿呢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