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他们应该都是赶不上了。
沈忱跟那边草草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季岸:“快,你跟司机说,开快点,那边说最多可以等我们五分钟!”
季岸打了个呵欠,八字眼半阖着,表情比平时更颓废:好想睡觉。即便如此,他还是按沈忱说的,用英文让司机稍微开快些;司机点着头,“ok,ok”地应着声,然后一脚油门踩到了底。车速倏地飙升,惯性拉扯这他们俩往后靠紧了车座。
沈忱眼前一亮:“我感觉能到!”
季岸嘴都懒得张,含糊道:“……我觉得不行。”
沈忱:“你说点好的。”
季岸:“你什么运气你自己不清楚吗?那个叫什么来着,火逆……”
沈忱:“是水逆。”
季岸:“哦对,水逆。”
“你他妈就是我的水逆,”沈忱一边说,一边焦躁地拿手机又抽了张塔罗牌,“我之前运气都很好,就是你,只要你出现在我半径五百米以内,我就会倒大霉。”
手机屏幕上一阵没有意义酷炫动画过后,逆位的命运之轮浮现在中心。
逆位的命运之轮,一般代表变故,具体的沈忱忘了,反正不是什么好意象。
偏偏季岸还斜眼偷看他的手机屏幕,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这个代表什么?”
“代表跟你在一起没好事。”沈忱烦躁地锁了屏,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车里安静了下来。
他们已经在出租车上了,这就意味着该做的事他们已经做完,至于能不能在约定的时间到码头,那就只能看司机的车技和路况了。这类自身行动无法掌控的事,在季岸看来就属于不用去在意的,因为在意与否都不会改变最后的结果;可沈忱这种赛博迷信人不一样,车始终在飞快地开,他却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而越来越焦躁。
良久后,沈忱忽地说:“你别睡啊。”
“嗯?”季岸已经眼神迷离了,“没睡……”
“等会儿你睡死了赖在车上,我真的会打人啊。”
车行有些轻微的颠簸,沈忱难得的预判正确,季岸确实快要再次睡着了。听见沈忱的话,季岸只好稍微坐直了点,努力欣赏外面飞速退后的风景。但他没坚持住多久:“……我就睡五分钟。”
沈忱:“不行。”
季岸:“眯一下。”
沈忱:“眼睛!眼睛合上了!!不准合!!你给我睁开!!”
季岸的眼睛就只剩一条缝了,他从缝里斜看向沈忱,烦躁又不爽地啧了声嘴。
这声音并不大,甚至在引擎声之下,显得很微弱。可沈忱不知为什么就是听见了,还听得很清楚。那声音就像一根针似的,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他脑子里的发怒区。
“你还啧?!你凭什么啊?!”沈忱骂道,“不是你在民宿里睡得跟死猪一样,我们至于又迟到吗?”
相比起来,季岸显得很冷静,但口吻也不怎么好:“你没睡?”
“……我,我他妈是因为你,你,”沈忱的火气立马烧了起来,“不是你在睡觉,我根本不可能睡着!”
在疲倦的加持下,小火星轻而易举就能烧得比煤炉更旺。
季岸也垮着脸:“是你搞错了负责人,我们才不得不在山里走了一通宵。”
“那不是你到地方了又要去厕所,两个人确认就不会搞错啊。”
“不是因为你非要参加啤酒节,我怎么会喝那么多酒,怎么会临时想去厕所?”
“你不说这个还好,说我就来火,”沈忱怒视着他,“你他妈还吐在我身上!”
“那是你的福报。”
“就喝了那么点,还吐了,一等奖也没拿到,你好意思提!”
两个人越说越气,越说越近,视线间仿佛都闪着电光,开始话赶话地翻旧账。
季岸:“没拿到是因为我喝酒的时候你在吹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