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柏顾不得安慰大声哭泣的阎君山,一把掀起阎君山的衣服。肚皮上已经浮起两个大水泡,周边一大片泛红的痕迹。
离柏既心疼又气愤,有心想骂阎君山两句,傻子嘛,非要把滚烫的馒头揣怀里。
但看阎君山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手指轻轻触碰红肿的地方,心疼地问道,“疼不疼啊!”手指碰到阎君山的瞬间,明显能看到阎君山颤抖了一下。
阎君山见左离面色和缓,破涕而笑,“不疼!”两只小手捧着馒头,胳膊微微抬起,任由离柏看他烫伤的肚皮。
离柏接过阎君山手中的馒头,大口大口地咬,香甜软糯的白馒头愣是尝到一丝丝苦涩的味道,也不知道是阎君山的眼泪滴到了馒头上,还是他心里的味道。
他跪在祠堂大概三个时辰,馒头已经有些凉了,说明阎君山怀揣着滚烫的馒头,在门外已经等了三个时辰,才等到嬷嬷离开。
阎君山有些不好意思,“馒头有点冷了,肯定不好吃了。”
“好吃!”左离咬掉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心里对阎君山的那点气也消没了。
“侄媳妇”
左离脑子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想到了在王府大院的美好时光,一会儿又想到街头流浪的那段艰难日子。
左离在床上躺的安静,却忙坏了左冷和凌志两位大夫。
两人轮班亲自在左离床前守着,翻箱倒柜地找医书,需要名贵的草药,打发兄弟下山买,需要蛇血做药引子,打发兄弟上山抓蛇。
一天,两天,三天……
十天很快过去了,左离却不见半点起色。左离封上信封的封口,对守在门口的王生说,“这封信想办法送到海阳城大帅府!”
正改药方的凌志问左冷,“什么人啊?”
左冷瞥了安静躺在床上的左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侄媳妇!”
他和凌志起早摸黑了十天,都没什么起色,虽说医者不会放弃每一个病人,但他心里有些没底。
此时的左冷还不知道左离和阎君山之间的纠葛,只想着不能让他们彼此留下遗憾。
左冷的信非常顺利地到达了大帅府。
安葬了阎方,解决了军饷问题,军中一切事务逐渐步入正轨,正如阎君山所料到的那样,十座城快速瓦解了宋江山等人的利益联盟。
眼下,正拟作战计划,收回拱手让人的城池。
下属把信交到周海手里,周海垂眸看着来自秃顶子山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既然是给少帅的,相当然地认为是左离寄的。
周海伸头看了一眼正指着沙盘,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的阎君山。
少帅好不容易最近有点精神头,一门心思铺在军务上,可不能因为一个曾经在背后捅过刀子的人,坏了事。
周海拉开抽屉,把信扔了进去。
那封承载着左离生死未卜现状的信,就这样混杂进了大量无关紧要的信件里。
阎君山在屋里冲周海喊道,“周海,你干嘛呢?快点过来!”
周海合上抽屉,“来了!”
阎君山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瞥了周海一眼,周海神色如常地说,“我刚才打电话没打通。”
阎君山刚才确实让周海给军需处打电话,没有对周海的话起疑心,小木棍指着一处,“到时候,你带人埋伏在这里,这里也要多派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