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山皱了一下眉头,扬声说了一句“知道了。”身上那种多情浪荡的气质瞬间消失,松开左离起身理了理衣服,朝门口走。
左离手里还握着杯子,心中怒火难消,顺带手,杯子砸了出去。
左离玩弹弓长大,小时候手里的准头就好,弹弓带上小小的泥丸,打鸟的时候几乎能做到百发百中,不然两把枪也不能玩的那么溜。
杯子正巧磕在阎君山的后脑勺上,从一米八五的高度坠下,落到厚实的地毯上,在地上叽里咕噜地滚了两圈。
阎君山脑袋被砸的前倾了一下,大脑嗡的一声,后脑勺有隐隐的刺痛感,垂眸看到停在墙边的杯子,那杯子是朋友送给他的,高密度水晶珐琅材质,硬度堪比石头。
竟然敢在他的地盘,用这样的东西打他,还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他,小辣椒就是欠收拾,阎君山的暴脾气蹭一下就上来了,像一只正在捕获猎物的豹子一样,窜上床,掐住左离的脖子,另一只手挥拳就要朝左离脸砸下去。
阎君山钳制住左离的力气很大,左离有些喘不过气,双手无意识地附在阎君山爆着青筋的手背上眼神,不躲不闪,刀子一般的眼神愤愤地盯着阎君山。
“啪嗒”一声,左离脸上落下一滴温热的液体,他看到顺着阎君山脖颈留下刺目鲜红的血,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
阎君山受伤了,左离怔了一下,但染着怒意的神情看不出一丝的软化的迹象。
钳制左离的手放松力道,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满手的血,一时间竟忘记了收拾小辣椒的事情,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眸中闪着几分委屈,他把染着鲜血的手凑到左离面前,好像在说,看都是你弄得。
他瞥向阎君山染满鲜血的手,阎君山穿着白衬衫和浅灰色西装,领口处已被鲜血染成刺目的鲜红,左离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猩红的鲜血似乎真的融化了他的怒意,但面上依旧冷冰冰的瞪着阎君山。
门外之人似乎是有些着急,又敲了两下门板,催促道,“少帅?”
阎君山离开后,左离往身上裹了裹被子,身后隐秘之处,像是间歇性疼痛一样,刚才没觉得,现在感觉针扎一样,他换了一个姿势,趴在床上,不想动了。
他伤了阎君山,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他从阎君山的眼中,看到了当年那个被他掐哭的小男孩的影子。
剿匪
阎君山不敢耽搁,他家老爷子是一个时间观念很重的老古董,脾气还很大。
有一次阎方找他,他路上见到老朋友闲扯了一会儿,晚回去了几分钟,老爷子二话不说,先招呼他一顿鞭子,之后关进小黑屋,从那以后只要老爷子找他,他都立马赶回去。
阎君山那么爱美的一个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那件染血的衣服,大喇喇地出现在阎方面前。
阎君山一边摸旺财搭在他膝盖上的狗头,一边任由管家李伯找来的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医生扶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阎君山的后脑勺,站在那不动了,欲言又止,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李伯找的是西医,穿着大白褂,还挺有派头地带了两个小护士。
阎君山见医生半天没什么动静,回头道,“快给我包扎上啊,再等一会儿伤口好了,你就白跑一趟了。”
阎君山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是,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按他的意思,这点小伤跟本算不上伤,不用处理,两天半就好了。
可打他进门起,李伯逮住他就问个不停,怎么伤的这么重?谁弄的……
阎君山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伯提出请个医生过来,阎君山推脱不用,李伯看向坐在太师椅上,一脸阴沉的大帅,阎方只是“哼”了一声,他便知道大帅嘴上不说,心里可心疼着呢。于是,找来了海阳城最好的外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