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阎君山面色不悦,扫过围在中间的几人。
一死一伤,边上站着个傻不愣登吓破胆的,还有一个半死不死的躺在地上。
受伤的那大汉,阎君山认得,时常跟在师洪彩身边,是师洪彩的第一打手,好像叫什么阿四的。
阿四抬眼看阎君山,有气无力地说道,“少,少帅!”
阿四脸色煞白,额上凝淌着豆大的汗珠,一只手紧握另一只手的手臂,手腕无力下垂,指尖还滴着血滴,瞧着是手腕上的筋被人挑了,不远处横着一支枪,该是动枪的时候失手了。
阎君山视线转而停在唯一还算正常的“洋人”身上,阿四身手不算差,这人什么来路,阿四居然能着了他的道。
阎君山视线在左离身上上下打量,这人他没见过,但是总觉得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阎君山对身边周海耳语几句,周海点了下头离开。
左离半抱着安抚水仙,水仙的头附在他胸膛上,看样子就像是丈夫安慰妻子那般。
前些日子,差点被阎君山认出来,左离不敢大意,他低着头,侧过脸,承受阎君山投在自己身上那种带着明显审视的目光。
阎君山盯着左离看了一会儿,视线转回阿四身上,“怎么回事?”
阿四的手腕还滴淌着血,样子较刚才更显虚弱,下巴朝水仙扬了一下。
“这个臭娘们是我们师爷的前些日子刚娶的姨太太,我们哥几个不过是把她带回去。”
水仙听到这话,瑟缩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双手死死抓着左离的衣襟,就好像濒临溺毙的人,手中抓着的那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水仙呜咽着对左离说,“左大哥,不要丢下我!”
左离这才想起来,地上躺着的那个被他一刀毙命的瘦子,以及吓傻了的胖子,正是初遇水仙时,那一胖一瘦说水仙是师洪彩花五块大洋买的媳妇的那两人,真的是太不巧了。
左离轻轻拍了拍水仙的后背,“放心!没事的!”
阿四恶狠狠地瞪着左离,继续对众人道,“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洋鬼子,抽的哪门子邪疯,上来就把我们的人杀了,还……”
阿四的话还没说完,人群后响起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都在做什么?”
那声音透着骇人的气势,定是多年戎马磨砺出来的特有的杀伐之气,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间自动让开一条路,阎方缓缓出现在左离视线里,随阎方一起的还有师洪彩。
师洪彩一看,竟是自己的人出事了。适才瘦子跑过来告诉他,在帅府见到了他前段时间买的小老婆,便吩咐阿四带人把她抓回来,没想到竟然出了见了血,还是在阎方的寿宴上。
师洪彩瞥了一眼明显是凶手,外加撬了他的墙角的左离,那视线中带着明显的阴鸷与凶狠。
师洪彩视线转向阎方,面上带着深深地歉意,大致阐述前因,不断地对阎方笑着赔礼道歉。
见到阎方的那一刻,左离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呼吸好像顿住了。
每每午夜梦回,老王爷惨死的场面,他都会回想一遍阎方的这张脸,十几年不见,竟同记忆中的样子看起差不多,这一张人皮下面藏着一颗极其歹毒的心。
这些年偷了老王爷的命换来的苟安,看起来过得不错,害他父亲性命,谋他父亲家财的凶手,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积郁十六年的愤恨,如岩浆一般在他心底翻腾,望向阎方的眸子里带着浓重的恨意。
或许是从左离身上察觉到了敌意,抬起手掌示意师洪彩不必多说,阎方面色阴冷下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盯在左离脸上,似乎要盯出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紧张,空气中好像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就连围着看热闹的宾客,都察觉到了围绕在两人之间的低气压,一时间安静如斯,落针可闻。
阎方眯了眯眼睛,沉声问道,“你是谁?”
左离想撕下这层洋鬼子的伪装,告诉阎方,他是查斥的儿子,来送阎方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