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贤是查白的下属,查白早已上了宋江山的船,这事归根究底还是宋江山在背后使坏。
虽说左离是曾经安王府的贝勒爷,但那毕竟是前朝的事情,左离此时是土匪也是事实,谁会在乎你以前是干嘛的,你劫的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奸佞,还是投机倒把的商贾,只要你现在戴着一个土匪的帽子,你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招安入伙
事情闹得这么大,左离连同左家寨一众土匪兄弟,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上山做土匪,虽说是乱世之下的迫不得已,土匪的名头,属实好说不好听。
他们是为救大当家而来,赶上年关,才住在大帅府,没想到给阎君山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看着众人一副臊眉耷眼的模样,左离心里更不好受了,一方面亏欠了左家寨兄弟,另一方面他给阎君山招来的麻烦也够多。
心里早就有接受阎君山招安的想法,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一时间还没顾得上,这个时候如果提及此事,恐怕海阳城的老百姓不会答应。
左离指腹摩挲茶盏上凹凸的花纹,思忖了半晌,对众人说道,“今天大家伙就回去吧!”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都这样了,谁还有那个脸继续住在这里。
坐在旁边的左冷听出了左离的弦外之音,“大当家不回去?”
左离垂下眼眸看向受伤的手,这一枪不能白挨,和查白的总账还没算。更何况,他之前走了很多弯路,做了很多对不起阎君山的事……
阎方的死,多少有他一份,不管阎君山如何开导他,他对阎君山始终是带着愧疚的。
帅府被围堵,怎么说他都是半个当事人,他若是一走了之,恐怕以后海阳城的百姓不会买阎君山的帐,阎君山日后还怎么在海阳城立足!
左离对众人说:“我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回哪去?”阎君山开门进来,注视着左离,“这儿以前是你的家,以后还是你的家!”说着在桌子上,放下一方两寸大小的印章,“阎家军是我家老爷子的心血,但也是安王爷的家底,这个早就该还给你了。”
那方象征着军权印章,就这么给他了,左离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从来没听老王爷提起过组建军队的事情,或许是那时候他太小,安王爷没有和他说,亦或许是当时条件不允许安王爷太高调。
左离从来没想到要什么军权,他做左家寨的大当家也只是带着乡亲们混口饭吃。
阎君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左离有些惊到了。就连左家寨众人各个都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阎君山。
左离扫了一眼印章,抬头看向阎君山,“你这是干什么?”
阎君山拉过左离的手,印章放在手心里,“以后你就是阎家军……”坏块改口,“不对,左家军?也不对,反正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左离知道阎君山把阎家军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手里握着温润质感的印章,心里对阎君山的那份愧疚越来越烈。
“阎家军是你们父子的心血,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才有了如今的阎家军,”左离推脱,“我不能要!”
阎君山瞥了一眼,正瞪着眼睛看他们的左家寨众人,“你得想想他们吧。”
“今天,你收下印章,左家寨的兄弟可就和阎家军一样,是保卫一方安宁的军队,左家寨的兄弟以后就不是土匪了。”
生逢乱世,就是这样,披上一层皮就是兵,脱了那层皮,就是匪。
阎君山的这句话,说道了左离的心坎里,他正有此意,只是没想到阎君山会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拉左家寨入伙。
他就这么白得了一支几十万编制的部队,阎君山得吃多大的亏啊。阎君山已经拟好了交接兵权事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名字都签完了。印章往左离的名字上一盖,妥活了,从今以后,左家寨和阎家军可就是一家了!
这场围堵大帅府的风波,以一方小小的印章结束。左家寨年轻力壮的编入阎家军,年岁稍长的被分到了后勤,十几岁的半大孩子,送进学校。这些都是后话。
也不知道谁在后面说道,“宋江山这孙子太损了,指不定哪天又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