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熙熙攘攘,来送饭的家长个个翘首搜寻自家孩子,沈君书等了一会儿便看见人群中个子出挑正和同学说笑的李黎。
“哥!”
李黎朝他跑过来,少年在阳光下格外好看,沈君书欣慰笑笑,跟他走到树荫下,打开保温盒。
“哥,”李黎边开盒子边斟酌开口,“你最近在家有没有……遇见那些人?”
沈君书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他不动声色拿出筷子,声线尽量平稳:“没有,怎么,他们来学校找你了?”
李黎摇摇头,四下看没有老师过来才悄悄拿出手机,点进电话界面:“他们不知道怎么搞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给我打过电话,但是那时候我在上课,手机关机,下课就收到了威胁信息。”
“哥,我在学校里没事,他们有没有找你啊?”
沈君书盯着李黎的手机界面看了很久,最后拿过来删掉信息和电话,昨晚一闪而过的想法此刻疯狂发芽,他说:“没事,你别管这些,钱的事我想办法。”
李黎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眼哥哥的表情又闭上了嘴。
到底该怎么办?
几百万的债,他要还到什么时候。
酒店的房子到了时间,家里依旧不安全,沈君书在公司宿舍住了整一个月。
最后的最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抱着每天固定收到的花,给送花的人打了电话。
“喂?”
对面有些嘈杂,似乎人很多,但林鹤言的声音还是清冷突出的。
“……”沈君书目光放空,黑亮的眸子好不容易找到焦点,他说:“林先生,您还需要床伴吗?”
话音落下,两边瞬间同时安静下来,他捏紧了衣角,手里攥着一串斑驳老旧的十八籽手串,心脏砰砰如海啸翻滚,似乎随时会沉入万丈海底。
一声轻笑,沈君书半只脚迈出悬崖,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怎么这么说?”
“我……我需要钱。”
“多少?”
“……”
“好,明天我让司机去接你。”
“……”
电话挂断后,沈君书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手串攥在手心里硌得手疼,他却浑然不觉一样,马路上此起彼伏的鸣笛都不及此刻心脏的跳动节律清晰。
“叮——”
手机银行显示有人给他转了一笔钱。
他看着末尾的落款几乎忘了呼吸,这算是卖身的押金吗。
原来自己也是值几个百万的啊……
他甚至有些讽刺的笑了,也许林鹤言并不在乎对象是谁吧,双方你情我愿就是最好的。
【林鹤言:明天行李一并送来,家里会收拾好的。】
【林鹤言:此外,有一份协议。】
沈君书停在路边不知名的树下,树上开着花,微风吹过,一片花瓣落在肩头。他垂着眼眸继续往前走,这条路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你没资格穿这件衣服
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沈君书发现自己好像陷进去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像是一对平凡的情侣,白天各自上班,晚上回家一起吃饭、看电影、睡觉,虽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沈君书喜欢,这让他觉得自己和林鹤言是有在好好过日子,或许就会这么一直走下去。
第三年年初,早春晚上的风很冷,呼呼打在玻璃窗,但屋里暖气开的很足,林鹤言在浴室里洗澡,沈君书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只能听到模糊的哗哗水声。
又吵架了,最近他们似乎一见面就吵架,不是什么大事,有时候仅仅是因为他问了一句为什么又喝这么多酒,林鹤言总是一脸不耐烦推开他,对他视而不见,不说话但也不发火。
而这次是因为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