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床帐帘子上的流苏坠子被哗一声扯下,床帐散落,原本还在打闹的人影顷刻交叠在绫罗之后。
而那被扯下的流苏坠子已经砸了出去。
“哪来的扁毛畜生?”
他动作太快,姜弥全然没有防备,鼻尖猛然撞上了少年人的结实肩膀,而那边窗户的声音骤然变成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声。
然后是羽毛散落的声音。
“咕——!”
但贺缺没空管,只是手忙脚乱要去扶姜弥。
“嘶……对不住,你还好吗姜昭昭?”
“哪儿的鸟敢来我这里造,我去拔了它的毛……”
贺缺肌肉太结实,这一下撞得实实在在。
姜弥的鼻尖酸得厉害,小半张脸都埋在少年衣服里,抓着人肩头布料缓了片刻,感觉自己仍然眼前发黑。
但现在不是纠结那个的时候。
女孩子急切收拢指尖,将贺缺肩膀处的衣料揉在手里。
“等会儿!那是我的鸽子!”
最后贺缺将窗边那只乌龙源头恭恭敬敬捧回来赎罪——姜弥被这一下撞得泪花都出来了,头晕眼花起不来身。
她坐在榻上拆它脚踝上的信,而贺缺拉过原本姜弥的那个小月牙凳开始忏悔。
“我真不知道它是你的……你什么时候养鸽子了?”
“是我的错,你有没有什么想做或者想要的,我给你赔罪吧?”
姜弥本来还在一目十行,闻声抬眼。
女孩子长且浓密的眼睫尚且湿漉,眼圈还微红,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她已经转过了身,专注地盯着贺缺。
“行。”
“那咱们出府一趟?”
直到两个人坐上马车,贺缺仍然没缓过神来。
他匪夷所思。
“新婚第二天,姜昭昭,你要和你的新婚夫婿一并去这种地方?”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姜昭昭显然神志清明。
因为她还有心情欣赏贺缺现在的打扮。
少年人出来之前被姜弥强制去换了衣服,如今箭袖轻袍,高马尾摇摇晃晃,乌浓里恰好看得见他耳边荡开的一点朱红。
漂亮又招摇。
像旧诗里面写的那样,骑马过谢桥,满楼红袖招。
姜弥欣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