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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无颜斜眸瞧着我，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菜式，笑道：&ldo;不喜欢北方的饮食？&rdo;

我沉默，不置可否。

&ldo;放心，将来你若真要嫁过来，为兄赔你八个厨子。&rdo;

我轻轻一笑，转眸看了看他：&ldo;你以为八个厨子就能解决风俗之别？&rdo;

无颜睨了眼，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眸底幽深：&ldo;你既然心里不甘又不愿，之前又为何要答应父王嫁来这晋国？&rdo;

我扬眉瞅着他，摇了摇头，咬唇笑道：&ldo;谁叫我是女子？谁叫我还是齐国的公主？谁叫齐弱晋强？谁叫十八年来唯有晋穆一人要来娶我？我不嫁他，还能嫁谁？&rdo;

无颜望着我，唇角的笑意渐渐僵硬。

我自嘲笑了笑，低下头去，忙活手里的衣裳。

&ldo;如果有人要带你离开，不管政事天下，只去四海逍遥，你愿不愿放下身上一切责任和负担，舍不舍得你的尊贵与荣华？&rdo;无颜突地开了口，话语里带着我不能理解的焦灼和急促。

我抬眸瞥他一眼，淡淡一笑：&ldo;舍得啊，但不愿。&rdo;

无颜愣了愣，似是我的答案让他很意外。

&ldo;要走也只能一个人走，怎能是被人带走？&rdo;我笑出声来，说得轻快。

无颜锁了眉，看向我时，眸光微动。

&ldo;原来如此。&rdo;半天过后，他慢慢开了口。

&ldo;是啊，就是如此。&rdo;我眨眨眼，两人相视而笑时，某个秘密融于无形的空气中。

他点点头，终于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随意吃了一口菜后，他笑了笑，轻声道：&ldo;真的要走的话，记得和我说一声。&rdo;

&ldo;自然，不通知你我能走得了吗？&rdo;我应得慡快，伸手理了理手中的活计后，我舒口气笑道，&ldo;二哥，明天你就能穿这新衣裳，可以出去见太阳了。咱们明天换骑马吧？快到安城了，也不能再这么招摇了！&rdo;

&ldo;招摇？&rdo;无颜转眸顾盼，神采飞扬间，言词却是很不满地在反驳，&ldo;本公子出行驾车，有何招摇？天寒地冻的，我才不要骑马。&rdo;

我忍不住笑，嗔责：&ldo;究竟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如此娇气也不怕别人笑话？&rdo;

无颜微微一笑，凤眸里竟无端浮出桃花般的魅惑来：&ldo;你以前可说二哥是个英雄。&rdo;

&ldo;在沙场上，我承认你是。&rdo;我冷言纠正道。

无颜淡笑不语。

其实一想起三年战争中我被他&ldo;折磨&rdo;的那些事情，我心中未免就有气。此人身为兄长，不仅不知护幼，还偏偏最喜欢带着我去打那些最没把握的战。当初见到绫纱底下聂荆的面目时，若说我一开始还在怀疑他是无颜的话，但当那夜他嘱咐我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后，我就已隐约猜到他应该不是无颜。

若是无颜，越危险的境地，他就越爱拉着我一起去承受。

我甚至常常想，如果他要死，怕是绝对会有在他咽气前先杀了我的狠心。

幸好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这个&ldo;如果&rdo;，他好端端地活着，我的脑袋在脖子上也才呆得安稳。

无颜打量着我，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只悠悠然一笑，慢慢地倚着车厢躺了下去，闭了眼睛，轻轻叹道：&ldo;如世上出现一个真心疼你的人，那么即使我死了，我也可以放心让你独自活下去。否则……我怕你会更孤独。&rdo;

我怔了神，咀嚼着他的话，心中一阵喜，一阵凉，一阵悲哀……

第二日，无颜终于穿上了我做的衣裳。

我看了一眼随即就要去剥，脸红着，言词慌乱：&ldo;难看死了，快脱下来。&rdo;

无颜抓住我不安分的手，笑道：&ldo;丫头做的，很合身。&rdo;

我忙摇头，瞧着那别扭裹在他身上的紫貂毛绒便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