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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帮忙吗？”莫永宁扫了眼施以云背后沉甸甸的包。里面装了各种绘画用的工具，光看着就能想象到它的重量。“剩下的路不多了，我自己可以的。”施以云摇摇头，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莫永宁见她坚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俞溪拖着脚跟在他们的身后，累的几乎要维持不住那温婉的人设。听到他的话，她乌黑的眼睛转了一圈，然后垂下眼皮，做出一副羞怯状：“莫总……”“什么事？”莫永宁听到声响，侧头看向她。“我的腿发颤，有些走不稳了，你能帮忙扶一把吗？”俞溪说着还轻咳了几声，不忘维持早上生病的人设。“还是身体最重要，如果你已经体力不支到这个地步，还是停下来休息吧。”莫永宁说着，就给跟在她身后的俞溪助理使了一个眼色。助理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快步上前扶住她：“俞小姐，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可这样要是耽误了大家的进程，该有多么不好呀。”俞溪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往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俞溪活动哪有你身体重要？更何况你本来就有些感冒，更不能硬撑！”施以云扭头，也用关切的语调道。“我……”俞溪没想到自己竟然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她象征性的原地坐了几分钟，就继续往上爬。施以云没有搭理身后的闹剧。越往高出走，视线便越是开阔。现在正值深秋，漫山遍野的枫叶被熏染地深红。采风的亭子就在不远处，杨舒予先快一步，她和莫永宁很快也到了。又过了几分钟，剩下的人这才到齐。杨舒予向施以云和俞溪先讲解了些简单的知识点和方法，便让她们去自己发挥。在施以云和俞溪画画的时候，莫永宁正在陪杨舒予在石桌上下棋。“永宁，你陈伯父去世时，我记得你也在场的对吧？”杨舒予说着，将手中的白子落到了棋盘上。他的声音不重，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清。莫永宁点点头：“陈伯父和您一样，从小都给我不少的帮助。”“那他临终前嘱托我的话，你也应该是记得的吧？”杨舒予落下手中的棋子，掀起眼皮看向他。苍老的眼里，满是严肃。“他说，他这一生也没什么儿女，但将秋水始终视作血亲。所以请您作为他一生的挚友，定要照顾好秋水。”莫永宁垂眸道，隐去了眼底的泛起的波澜。“你陈伯伯一生没娶妻没生子，便是近亲也没几个，身边唯独只有秋水这个徒弟是能帮上几分忙的。秋水也是个不错的姑娘，知恩图报，心地善良，就算不用他嘱托，我也定会好好照顾。”杨舒予谈起故去的老友，轻轻叹了一口气。“杨老您平时没少帮扶秋水，她能走到今天，也多亏了有您相助。陈伯伯的嘱托，您并非没有做到。”莫永宁落下手中的黑子。杨舒予的音量陡然增大几分，他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莫永宁：“永宁，我知道你理解我的意思，不要想跟我装傻！”“我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秋水的事情。”莫永宁的嗓音依然平稳，眸色沉着。“你敢说没有？”杨舒予冷笑一声，“她对你一片痴情，而你就这么与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年轻人的事，他本不愿干预。但到底涉及老友的临终嘱托，他还是忍不住。“杨老，我从来都是将秋水视作妹妹。她事业、生活上的问题，我都能帮助解决，但是感情上的我无法帮到一点的忙。”莫永宁语气和缓，但却格外坚决。杨舒予盯了他一会儿，意识到他并没有说谎，无奈地轻叹一声：“就一点点都没有吗？”“没有。”莫永宁说着，侧头看向不远处正在专心在纸上描绘的施以云。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将每一根发丝都描摹出金光。“如果有，您今天都无法在这和我说话。”只要动过心，就无法再装进别人。施以云正在认真作画，忽见莫永宁握着电话闯入了她的景。那高挑颀长的身影，在如火般鲜艳的枫叶掩映下，更显英俊养眼。施以云一愣，亲不自禁地开始将他的身影也融入自己的画布之中。看到莫永宁挂断电话，正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她倏地有些感到心虚，用袖子遮掩住大半的纸。“以云，你这是画了什么？”孙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探头伸过来看。“你这么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是不是画了什么大作，怕惊掉我们的下巴？”孙安的声音不小，刻意引来了别人的瞩目。看戏看自己身上施以云察觉到众人纷纷投过来的视线，再看到眼前孙安似笑非笑的脸，顿时明白了她的居心。她故意用袖子将画挡地更严实：“还没有画完呢，等下再看吧。”“施小姐就别谦虚了。”孙安上前一步，看起来像是亲昵地挽住她的手，实则想要偷瞄一眼。之前听秋水说，她曾经参加绘画比赛还作弊。就这样的技术，能画出什么高水平的画？“以云，我都快画完了，还是根本无法入眼，你肯定比我画的好多了！”俞溪抓住机会，也走上来煽风点火。她嘴上说得不好意思，心中却希望最好所有人都来看一眼。“哇！俞溪姐，你这画的也太美了吧！”她的助理伸手捂住嘴，惊叹道，“你以前真的没有学过画吗？”“只是小时候简单的学了几天，现在早就忘了，根本不能算数。”俞溪羞涩地抿唇浅笑，下意识地瞟了施以云一眼。含笑的眼中，染着洋洋得意之色。“施小姐，您看俞溪都给我们看了，您也不用再隐藏什么了吧！”孙安笑里藏刀，声音温和但却步步紧逼。“这……”施以云将眼前的画板捂得更严了，一脸为难。“怎么了？”莫永宁挂了电话，快步走过来。他察觉到微妙的气氛，看了眼施以云脸上诡异的扭捏神色，眉梢微挑。“我们只是想欣赏下施小姐的画作。”孙安晃了晃施以云的胳膊，“看她刚才画的这么专注，一定画的很好吧！”杨舒予也被他们这里的争执声吸引过来：“以云，反正等下都是要展示的，不如现在就让他们看看吧。”连杨老都开口了，再推脱下去就显得刻意了。“好吧。”施以云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拿开了手。孙安和俞溪怀着看好戏的心态凑上去，却被眼前的画惊得张大了嘴。鲜艳的红色如云朵般浮于纸上，深深浅浅，和谐而不单调。恰到好处的留白，让画面不至于太满，留下想象的余地。那枫树下颀长高挺的身影，更是如同点睛之笔，让人眼前一亮。“的确很不错。”杨舒予的眼中涌现出欣赏，但并没有惊讶。经过前几次施以云的作画，他已经大致了解她的水平。“天哪，明明都是十根手指，为什么我们的手就是这么不一样！”小张惊艳地感叹。“要是我能画出这样的画，我一定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墙上，当传家宝一样传下去。”俞溪的助理也跟着惊叹。与施以云的比起来，俞溪的画就显得枯燥许多。“可能是老天把我仅有的技能点都加到这上面去了吧，让我能画出还看得过去的画，但别的生活技能简直小白。”施以云自嘲笑道。小张和俞溪的助理都笑了，围着施以云看她继续往下画。莫永宁的目光在她画纸上的人上顿了顿，眸色深了几分。虽然这小人只是草草几笔，十分简单。但他还是能看出，这画得就是他。采风结束，施以云等人又重新下山坐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