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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去了医院。陈钊开了一辆越野，楼璟坐在副驾驶，手肘懒散的撑在车窗上，盯着窗外愣神。到了医院门口时，手机也没有响过。不知道那女人是没醒还是不想回消息。“璟哥，到了。”陈钊先下车，绕到楼璟这边想来帮他开车门。楼璟却拿起了手机，对着医院大门口的位置咔嚓拍了一张。点开和沈清黎的对话框，选中图片发送。lj：【我去医院了。】发完信息，陈钊还没有把车门打开。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车窗外，陈钊壮硕的身子把车窗全给挡住了，整个人像是贴在车门上一样。“陈钊，你发什么神经？”他试探性的伸手去开门，巨大的重量却直接把门顶回来。咔嚓一声，门又关上了。楼璟当场就有些怒了，伸手一把拍在车窗上，吼了一声：“陈钊！”陈钊还是没动。“璟哥，你、你先别下来。”结结巴巴的声音，像是在掩盖什么东西。楼璟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陈钊在遮挡他的视线，还阻止他下车，车外有什么？“滚开！”他眉眼沉下去，伸手又去推车门时，挡风玻璃前却缓缓走入一抹熟悉的苗条身影。她今天的大衣里面穿了一件高领毛衣，长发披散着，露出的一张脸薄白而小巧。风一吹，她就微微低下头，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而她身旁走着的那个男人，眼睛像长在她身上，借着身高的视觉差，肆无忌惮的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两人并排而走，许多路人都把目光投射在这一对金童玉女身上。那一刻，楼璟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住，扣着车门的手用力到心脏都泛起一阵酸涩感。陈钊还顶在车门前，他不知道自己挡得住车窗，却挡不住挡风玻璃，还以为自己挡的很严实。“璟哥，外面风大，你等下再下来。”他声音硬邦邦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撒谎都不自然。“我开了车来的，就停在前面。”沈清黎什么也没看到，只顾着和白御告别。白御点了点头，顿了一下才说：“要不要把微信重新加上？如果后面你身体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在医院有个熟人总是方便点。”他笑着，像是在开玩笑。五年前那场交易结束后，沈清黎就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嗯，也行。”沈清黎没有拒绝。她拿出手机时，才发现楼璟又发了信息过来，可是她没有时间点开看，先加了白御的微信，目送他离开后，才站在原地点开了那张照片。看到医院大门口时，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好像就是现在她站的这个医院门口。脊背一瞬间有些发凉。难道，楼璟他也在？她抬眼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楼璟的身影。行使的越野车上，楼璟抽着烟，冷风从降下的车窗不断打在他脸上，像一个又一个连环耳光。陈钊被吹得瑟瑟发抖，又不敢开口喊他，默默把暖气开到最大。“璟哥，你……看到了？”楼璟没回应，片刻后却又冷笑了一声，车厢里气温更低。陈钊打了个寒颤。难怪刚刚楼璟突然叫他滚上来开车回公司，医院也不进了。但他更疑惑地是，楼璟看到了，却没有冲过去，而是让他开车离开？“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没有冲过去？”楼璟把烟头摁灭在车载垃圾桶里，凉薄的眼皮掀起，并没有看陈钊，而是看着前方的车流。陈钊不敢说好奇，又把暖气加大。红灯亮起时，楼璟突然开始了一段自说自话。“我不想她难堪。”“上次在西图澜娅餐厅我撞破她和白御站在一起时，她好像急的快哭了，我看她那样子我真难受。”“她说和白御现在没什么，我信，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我比白御好了千百倍，她讨好我都来得及，哪有时间去搞婚外情。”“昨晚我好像太狠了，她肯定是难受了才来医院，恰好就碰上白御了，肯定是这样的。”绿灯亮了，陈钊踩下油门，回头看他。“璟哥，你休息会儿？”他实在不敢听了。楼璟说这些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正是因为这种平静才让陈钊感到害怕。他跟了楼璟五年，知道他的性格，越是平静，越是发疯。汽车停在楼氏集团车库时，楼璟也很平静的推开门下去了，只是反手关上门时，他突然暴起，抬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库里，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好几声踢门的巨响伴随着楼璟压抑到极致的怒吼声。“草草草！但是沈清黎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她就算碰到白御也可以回我信息！她为什么不回我？！白御！白御！我真该冲下去一拳打断他的鼻梁骨！”沈清黎，你是不是担心我？副驾驶的门肉眼可见的凹进去好几个大坑。陈钊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庞大的身形居然有种小可怜的既视感。等楼璟发泄完，他才敢小声开口，“璟哥，没踢够可以再踢两脚……反正这车门也得换。”“换完报账。”楼璟的面容已经平静下来，他若无其事的扯了扯大衣，好像刚才无事发生过。进电梯后，他还是不停的看向手机。沈清黎依旧没有回复他的消息。他眉眼沉了沉，满心的郁结几乎把心脏给堵死，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经过特助办公室时，他敲响房门。特助邵明拉开房门，恭敬道：“楼总。”“白家所有资料，查清楚，汇报给我听。”他面容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漆黑的眼底却渗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邵明脊背上的冷汗唰的一下蹿出来，低头看向他离开的脚后跟。十分钟后，邵明准备好所有资料敲响了总裁办的大门。楼璟坐在沙发上姿态懒散的抽烟，见他进门，面无表情。邵明眉眼低垂走到他身旁，先是恭顺的喊了一声楼总，才把白家的事情一一汇报。楼璟听完，鼻息间溢出一声轻笑。“有意思，他一个继承人不继承白家，反而跑去医院当医生。”办公室里气压低沉。哪怕他在笑，邵明和陈钊也不觉得他是心情好。相反，他这种笑挺吓人的。“楼总，您想——”邵明试探性询问。楼璟指尖夹着半只燃烧的香烟，漫不经心的拿起了茶杯，在白色烟雾后的一双眸子锋利且闪着狩猎的光芒。“我听你说，白象医院最近在招投资商想扩建是吧？”“是的。”“联系他们。”楼璟轻抿了一口红茶，茶杯放下时，烟灰弹进烟灰缸。沈氏老宅。沈清黎站在露台前，仔细翻看楼璟发来的那张照片，心头像压上一块大石头，格外沉重。她回来的一路上给楼璟打了个无数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那张照片，还有无人接听的电话，组合成一个让沈清黎不安的场景。难道是楼璟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她和白御在一起？不可能。如果他真的看到，肯定会上前。但如果没有看到，他现在又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心脏像被撕开一道口子，灌着冷风。沈清黎越发觉得如今的楼璟像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太太，晚上先生几点到家呢？”负责做饭的佣人这时候走过来询问。沈清黎收起手机回头，清冷的眉头微微拧着。“他不接我电话，你做一点清淡的食物，我送去公司给他。”她没办法坐以待毙，得亲自去公司确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