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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突然靠近的门差点砸在沈元磊的脸上，他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走廊里很安静，不远处几个病人和护士，悄悄把八卦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妈的。”他骂了句脏话，抬脚想踢门，但察觉到那些围观的视线，又硬生生止住，捡起地上的玩具愤愤不平的离开。刚走出医院门口，他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大哥沈泗安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元磊。”沈泗安喊了一声。沉默几秒钟，沈元磊抬脚大步朝车前走了过去。沈泗安的视线打量他全身，眼神有些嫌恶。“怎么穿成这样？”闻言，沈元磊冷笑了一声。自从两兄弟被楼璟从沈氏赶出来之后，他为了躲高利贷的人，四处躲藏，住也只能住小宾馆，别说换衣服，有衣服穿就不错了。而他不是没给沈泗安打过电话，只是那些电话，沈泗安一个也没接过。“你刻意来找我，就是想问我这件事？”他声线很硬。车里的沈泗安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上车，有些话，我们兄弟俩关起门来说。”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活活打死你上午10点，楼氏集团车库。一个约50多岁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身老旧的衣服，胡子拉碴，手边还放着一个装行李的袋子，袋子不大，和衣服一样破旧。他神色有些不耐烦，一边抽烟一边打量着前方不断开进来的车。在他的脚边上，已经散落了七八个烟头。“4个8，迈巴赫，迈巴赫……”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突然，一辆黑色迈巴赫开进了他的视野之中，8888的车牌号瞩目。他眼睛亮了一下，又狠狠吸了一口烟才把烟屁股丢在脚边，狠狠踩灭。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迈巴赫后座。面容桀骜的男人姿态随意的靠坐着，一只手撑在车窗上，一只手捏着手机，骨节匀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过去的。lj：【你中午想吃什么？】他默默的等待着那头的回复，脑海中却不时的想起昨晚那场鸳鸯浴，耳朵微红，身体燥热。汽车停在了位置上，陈钊回头道：“璟哥，到了。”楼璟嗯了一声，收起手机。陈钊绕到车后帮他开车门，修长的腿刚迈出去，车库里一阵刺骨冷风袭来，顺着裤脚钻进去。一个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人脸，唰的一下闯进了视野之中。“儿子。”全身血液似乎在这一刻被冻结。楼璟抬眼看去，门口弯着腰几乎要把脸凑到他脸上的人，正是那个不配称之为父亲的男人——高赫。陈钊率先反应了过来，松开车门一把揪住了高赫的衣服，把他拖到了一边狠狠丢出去。“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他没有出现过，还以为他死了。陈钊力度极大，高赫狠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的脸色扭曲。他抬眼看去，楼璟下车了。得体的高定西装，英俊冷傲的面容，一身气质清贵矜重，朝他投来的视线晦暗，看不清情绪。是他的儿子，只是换了身皮囊罢了。以前他喝醉酒打他的时候，楼璟就是这副死样子，绷着脸一言不发，只露出一双狼崽子一样的眼睛。空旷的车库里，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鼓噪感。高赫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瞥了陈钊一眼。“我不跟你计较。”陈钊脸一横，又想上前，被一个质冷的声音打断。“你还活着。”楼璟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向高赫。不带什么感情的一句话，却让人觉得他问的是——你怎么还没死。高赫脸色一僵，露出笑容。“是啊，我还活着，我来找你了。”他走上前，视线落在迈巴赫上，两眼放光，“这车，要不少钱吧？”他伸手想去摸，被陈钊一声怒吼。“摸坏了你可赔不起！”高赫手一僵，收回到身侧，转身看向楼璟。真是长大了，都快不认识了。“楼璟，以前是爸混账，做了些不像人的事，爸跟你道歉。”他带着讨好的笑容。楼璟的脊背绷着，手在口袋里握成拳，转过身来看向高赫时，冰冷的眼神像料峭的霜雪。他嘴角勾了一下，“以前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高赫见状，脸上的笑容更甚：“是嘛是嘛，你现在都混的这么好了，哪里还会跟我计较以前的事情啊，这次我回来啊，也没想别的，就想重新跟你们母子俩好好过日子。”他走到一边，拿起了自己那个破旧的包裹走到了楼璟的面前。扑面而来的烟臭味，让楼璟的眉头压出一道褶皱。高赫道：“你妈现在跟你一起住吗？”他唇齿开合间，泛黄的牙齿真是让人作呕。一旁的陈钊拳头躁动，已经有些忍不住了，抬眼朝楼璟看过来。可楼璟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看向高赫的包，“这种脏东西，就不要了吧？”“是是是，这些东西是脏了，是不适合拿到家里去，那改天你再带我去重新买几身就是。”高赫说着，还伸出脚把包给一脚踢开了。楼璟眉头轻挑，眼神散漫。他没回话，也没说话，只是抬脚朝电梯口的位置走去。高赫赶紧跟在了他的身后，陈钊不解，可不敢出声，只好抬脚跟上去。三人身形不一，高赫最为瘦小，一米七的个字，跟在楼璟身后走的有些勉强。走进玻璃门，楼璟突然转身。车库的冷风灌进他的眼睛，他对陈钊开口：“你等一下。”陈钊一愣，“啊？”楼璟没回话。高赫回头看向陈钊，已经摆出了长辈的架子。“我儿子让你等一下你就等一下，废什么话？”他身后，楼璟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露出手腕上的手表，抬手解开了扣子。高赫回头时，玻璃门里的暖气扑面而来。楼璟看过来的嘴角带着笑意，气质清冷。“你真敢活着。”高赫神色一僵，只觉得察觉到空气里那种躁动的暴戾因子。下意识的转身想出去时，肩膀却被猛地一把拽住，楼璟的拳头和声音一起落下。“你真的敢！”咚的一声皮肉碰撞的巨响，高赫五官都甩动了一下，脸颊像被按进冰水里，疼到麻木。下一秒，又是一记窝心脚，狠踹上胸口。高赫整个人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玻璃门上。五脏六腑几乎移位。楼璟没有停下来。拳头对着他的脸，狠狠的砸。像要生生把人给砸死。不远处，几个正朝着这边走来的路人，愣在了原地。陈钊走过去，把人挡住，“都走。”玻璃门内，楼璟终于停了下来。他站起身，衣服都没有乱，面容依旧冷酷到没有表情，口袋里的手表拿出来，重新戴上。手指关节上，全是血。地上的高赫呻吟了一声，吐出一口血。“你……你敢打我，我是你……”楼璟上前，高定皮鞋踩在他脸上，碾了一下。“你是我什么，嗯？”痛到麻木之后，是更加撕心裂肺的疼痛。高赫面容扭曲到了极致，喊出了一声，“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楼璟重复了这句话，“高赫，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敢说一句你和我有关系的话，我就活活打死你，我说到做到。”叮的一声，手机响了。楼璟拿出来看了一眼，冰冷的神色犹如春雪初融。“你拿他当儿子，他拿你当爸爸吗？对你下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