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坊里一般都是女人,没有男人,这会儿夏樾刘沙王统谢止进去,就和一个采花贼没有任何区别了。而且正因为绣坊里都是女人,关了门也不会穿的太讲究,现在又不是寒冬腊月,可能早上起来穿的都不多。所以现在他们去都不合适。叶彩唐主动请战。“我去。”“你怎么去?”“那姑娘叫什么,袁紫萍对吧。”叶彩唐非常自然道:“大人给我点钱。”夏樾自然道:“要多少?”“随便一点就行。”于是夏樾摸出个荷包给她。叶彩唐看了看,行,里面有七八两碎银子吧,不多也不少,正好。于是叶彩唐拿着荷包就去敲绣坊的门。咚咚咚!很快,秀坊的门就开了,一个妇人出来,看见叶彩唐后,便问:“姑娘是来买绣品的吗?我们还有一个时辰才开门呢。”如果是以前的叶彩唐,绣坊的人肯定觉得她是来打零工的。感谢夏樾,让叶彩唐的生活水平实现了质的飞跃,现在绣坊的人,觉得她是来消费的了。不过叶彩唐道:“我不是来买绣品的,我来找人。”“找人?”妇人奇道:“姑娘你找谁?”叶彩唐道:“一个叫袁紫萍的姑娘。”“袁紫萍?”妇人想了想:“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没有这个人?”叶彩唐疑惑了一下:“不会吧,是这几天才来的一个年轻姑娘。”妇人确定道:“真的没有。”叶彩唐皱了下眉,胡先明明说了,袁紫萍之所以来投靠绣坊,是因为之前常在这里卖绣品,所以绣坊的老板娘可怜她的缘故,才愿意收留她。所以即便现在袁紫萍真的不在绣坊,妇人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她会说,袁紫萍啊,她没来绣坊啊,而不是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样子。“这样啊。”叶彩唐想了想:“那这样吧,麻烦你进去帮我对这五天内新来的姑娘说一声,有一个姓胡的朋友,给她送点钱。”妇人听着皱了眉。“是她的朋友。”叶彩唐说着,把荷包放在她手里:“你一说,她就知道了。”妇人这下总算是答应了,点了点头,拿着荷包进去了。果然,过了一会儿,跟着妇人一起,一个姑娘走了出来。确实很漂亮,细细的看,和她爹娘长得都有点像,但是挑了好的地方长得,俊俏的很。袁紫萍以为出来会看见的人是胡先,没想到看见一个陌生的姑娘,愣了一下,有点紧张。她现在非常害怕碰见认识她的人,一旦碰见,很可能就要被抓回去。叶彩唐道:“你就是袁紫萍?”袁紫萍怯怯道:“你……是什么人?”叶彩唐往一旁的马车上一指:“喏,狐仙在车上。”袁紫萍眼前一亮,显然很惊喜的样子。她还以为是狐仙来看她呢。本来还以为胡先是个采花大盗,没想到转了一圈下来,真的是个救苦救难,拯救姑娘于水火的大善人。又不收钱也不图什么,主打一个帮助别人,快乐自己。袁紫萍对胡先感激涕零,夏樾也十分够意思,在她上车的前一刻给胡先解开绳子,免得影响他在姑娘心中仙风道骨的形象。袁紫萍千恩万谢的走了后,胡先道:“夏大人你看,我没说谎吧。这辈子就没做过坏事,不然天打雷轰。”夏樾懒得搭理胡先,摆了摆手:“行了,你走吧。”胡先愕然:“就这么走了?”“不然呢?”夏樾奇道:“还要我请你吃顿饭吗?”难道还因为抓错了,要给你点银子补偿?再说这种情况,你弄的神神鬼鬼的,抓错不也是你自找的吗?“哦,那倒不是。”胡先道:“只是夏大人之前应允,袁紫萍若真的在别处安生,就不再追究此事。”夏樾说:“什么事?袁紫萍是谁?”地头蛇胡先此时不得不承认,夏樾之所以是夏大人,那绝对是有本事的。比如变脸如翻书,比如睁着眼说瞎话,这都不需要排练的,张嘴就来。当然他不敢说出来,说出来以后,夏樾可能还会接着把脸变回去。“夏大人,打扰了。”胡先拱了拱手,走了。夏樾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王统。”“是。”“去查查这个人。”“查胡先?”“对。”众人都不明白,胡先有什么问题。夏樾道:“我突然想起去年有个案子,是一户人家丢了一件珠宝。当时那房间的门窗都是从里面锁上的,没有撬动的痕迹。只在床底有一个小孔,就算是再小的孩子,也绝对过不去。”众人恍然。“大人你是怀疑,这案子和胡先有关?”他们顿时想到了胡先的狐狸,他说是随便养养,但是谁知道呢?“倒也不是怀疑他,但是如今想来,那么小的洞口,既然人不能进,只有小兽能进。”夏樾道:“说不定京城还有其他人养着小兽,用以谋取不当钱财。”胡先未必干这事情,但也许对这方面了解更多。王统领命去了。一行人回了六扇门,沈星瑶已经在京城里走了一圈。“表哥表哥。”沈星瑶连忙邀功:“我有重大发现。”“什么?”沈星瑶指着桌上铺开的喜服:“就是这个刺绣的手法。”众人都仔细听着。沈星瑶道:“之前我就说了,刺绣虽然看起来差不多,其实有各种各样的绣法,这件喜服十分讲究,我和京城里几家熟悉的绣娘研究了一下,这种绣法,是江南一家非常有名的绣庄的绣法,叫做玲珑锁,它和旁的绣法的区别是……”沈星瑶正准备详细讲解,突然嫌弃的看了大家一眼。“说了你们也不懂,反正就是这样。这件喜服,是从江南的谭家绣坊出来的,而且用料非常讲究,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江南的谭家绣坊……”夏樾想了想:“你既然知道,那谭家绣坊具体何处,离京城有多远?”“就在……”沈星谣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但显然没去过,想半天道:“表哥我给你找个在谭家绣房做过工的人来,说的清楚。”竟然还有去过谭家绣房的人,直接带来不就行了。这半桶水晃荡。很快,绣坊的人就来了,确定了位置。是一个叫曲召城的地方,那地方夏沈星瑶虽然没去过,但是夏樾还真去过。“不算近,但也不算远。”夏樾道:“从京城过去,快马加鞭四五日,马车的话再慢一些。”对这个年代来说,这个路程真是一点也不远了。只是一件曲召城绣庄的喜服,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六扇门的门口呢?莫非这案子发生在曲召城,实在是冤屈的狠了,有人进京告状?虽然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件事情和袁紫萍的事情一起出现,就有些巧合了。“还是先去陆水村打听一下。”夏樾道:“问一问这几年里,有没有谁家从曲召城娶了媳妇,或者是,有什么亲戚在曲召。”夏樾吩咐,刘沙便带人去查。别说这一查,还真查出来一个。众人又一次来到陆水村。“就是这一家。”刘沙道:“这户人家姓巴,男人叫巴子瑜,之前娶了一个媳妇,叫做双香芹,就是曲召城一个绣庄里的丫头。”“巴子瑜家有几个人?”“就他一个。”刘沙道:“原来也不是陆水村人,本来住在离曲召城不远山下,后来觉得太辛苦,搬过来也不过三年,也就是说,他媳妇在他搬来陆水村后没半年,就病死了。”“这巴子瑜,现在靠什么营生?”“游手好闲。”刘沙道:“大人你肯定想不到,之前胡先说的,在袁紫萍成亲的时候不怀好意的一伙混混,就是巴子瑜领头的这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