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华昏迷,易立新高中不过大多时候姜天华与易立平转,几个娃自己溜达着去玩。在易立新出考场的前一天,姜天华去视察自己铺子,易立平自己在家,几个孩子也在家,这天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沉,似乎要下雨。秋叶跟在姜天华身边,还没走出多远,突然雨倾盆而下,街上行人纷纷四处跑起来,要么躲雨,要么避雨回家。秋叶将一直拿在手里的雨伞撑开挡在姜天华头顶,姜天华看向一边,“去茶楼坐坐吧,这一把伞挡不住我们两个。”秋叶没意见,两人一起去茶楼,这会儿避雨的人挺多,姜天华带着秋叶去二楼,要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这个时候下雨,也不知道贡院里那批考生怎么样,小新能不能挺住。”“夫人放心,四爷有身手,身体底子好一些,不会有事儿的。”姜天华轻轻点头,看着雨心里发闷,要了一壶茶水,两盘点心,两人待了一会儿雨便小了,“秋叶你拿着伞回去赶马车过来吧,不想走路了。”“是。”秋叶起身拿着伞离开。姜天华一个人坐着,不知为何到京城之后,她这心里就总感觉沉甸甸的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要下雨闷的。给自己倒一杯茶,刚端起来还没有送进口中,眼神一瞥,正打算喝茶,她突然身子一怔,僵硬的扭头看去。斜对面的酒楼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站着一个男人,那张脸……她身子颤抖,手不自觉的捏紧茶杯,心也跟着绞痛。是他,是大壮。刚刚他抱一个小姑娘上了马车,恍然回神,她起身就想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可她还没有跳下去,茶楼小厮就直接拽住她的衣袖,“这位夫人,您还没有结账呢,怎么可以直接跳窗走。”姜天华着急,伸手一摸直接给了五两银子,小二笑呵呵的接过,等再抬头姜天华已经不见,他探脑袋看去,就见姜天华追着马车跑,小声嘀咕,“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竟追着马车跑。”姜天华被小二拉住要银子,就这一眨眼的时间,等她跳下去,马车已经开始走,她刚想用轻功追上,就被人拦住去路,两个黑衣人。“你们什么人?”姜天华看着两人。黑衣人没有说话,直接就对姜天华出手,这一打抖就换了地方,姜天华也是发了狠,这几年她身手有长进,可是同时面对这两个黑衣人她依旧没有胜算。“你们是什么人?”她再次问。黑衣人中有一人问,“你追马车干什么?”姜天华突然停手,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出招,姜天华猛的停手,让对方措不及防,一撑打在她身上。她后退好几步,隔着雨,有些要喘不过来气,她几乎用吼的,“你们是他的人?”“他是谁?夫人可是认错人了?”“马车里的人,马车里的小姑娘几岁?”她迫切想知道,她清楚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两人,只能问。黑衣人似乎不想回答,也没有回答,两人对视一眼,竟直接起身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你们回来,告诉我那小姑娘几岁,那小姑娘几岁。”姜天华想追上去,可是她追不上,她从偏僻的巷子走出来,一路跑到刚才那条街上,又顺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跑。她跑了许久,雨很大,夜很黑,风刺骨,她终是没有找到那辆马车。待她全身湿透回家时,人家里孩子全都急疯了,秋叶派人出去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这会儿看到人回来,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姜天华的样子谁也不敢问。“娘,你怎么了?冷不冷,我让人烧热水给你泡泡。”“我去给娘端姜汤,可以驱寒气。”“我去端饭,娘这么久肯定没吃饭。”“娘快擦擦。”所有人都在跟她说话,姜天华看到他们嘴巴在动,可是她听不清,她身边围满了人,又似乎很空荡,每一个人的话都带着回音。心很疼,脑海中全是她和大壮以前的点点滴滴,以及这些年她从来没有爆发过的情绪,她的孩子,她的女儿。姜天华病了,昏迷,发烧,说胡话,嘴里不知道在叫什么,没人能听清楚,有时候连药都喂不进去。大家都在家里守着,可所有人都知道,姜天华能突然病肯定与大壮有关系,与元宝有关系,这是她的心头病。易立新考了状元,可是家里没有一点喜气,姜天华昏迷好些日子一直没有醒过来,易天硕几个全都吓得不轻。在新一届考生的琼林宴上,新科状元跪求皇上派太医给自家嫂嫂看病,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满京城都说新科状元是个有良心的。姜天华这一睡很沉,等她睁开眼时,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床边围满人,个个激动的眸中含泪,神色关切。“娘,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易阳硕与易朝硕哭了,趴在姜天华床边,将这些日子委屈统统哭了出来,从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哭过。易晨硕眼泪哒哒掉,就是没有哭出声,紧紧拉着姜天华的衣裳,易天硕这些天瘦了一大圈,眼睛都凹进去了。易立平整个人很憔悴,眼圈发黑,一看就是没睡好,嘴巴都上火起泡了。“少爷,可别哭了,夫人刚醒过来,你们再哭下去,夫人该脑仁疼了。”妞妞在一边轻声哄着,这些日子她也怕,可是看到少爷们一个个惊恐的样子,她更多的是心疼。姜天华看着大家全都憔悴了一圈,张口问,“我睡了多久。”声音沙哑,说话时,连嗓子都有些疼。“十二天,整整十二天,娘以后下雨天你再也不能出去。”易晨硕在一边委屈巴巴说。记忆慢慢清晰,姜天华想到那天所见,眸光暗了暗,随即又看向关心她的孩子与易立平,“我没事儿,不用担心了。”“得亏小叔去求皇上,请来了太医,不然还不知道娘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醒来“小新去求了皇上?”姜天华诧异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易天硕欢喜的说:“小叔高中状元,在琼林宴上见到皇上之后求的,让太医过来给娘看病。”姜天华高兴,状元呀,同时心中又惋惜,竟没有看到易立新街头的状元游街,这怕是她此生遗憾的事情。“二哥出去了,一会儿可能就回来。”易立平解释。姜天华轻轻点头,看着围向她的几人,“都别担心,我身体好多了。”“娘,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易阳硕还是心有余悸,其他人也是一样。姜天华看向他们,“都回房间去休息吧,已经没事儿了,看你们一个个的脸色极差。”大家担惊受怕好些日子现在人醒过来,最后还是回去休息了,在人离开后,秋叶走进来,“夫人,太医过来给夫人把脉。”“快请进来吧。”姜天华躺在床上,身上还是没有力气,没一会儿就看到有位老太医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看上去像跟班,又像是学生,身上背着药箱。姜天华先开口,“有劳太医。”“易夫人。”老太医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姜天华,没有再多言便开始把脉,好一会儿才收回手,“夫人要好生休息,切莫多思,按时吃药,用不了多久便可痊愈。”“谢谢。”姜天华是真的感激。老太医笑了,有些褶皱的脸上仿佛开了朵花,“夫人真是好有福气,有易状元这般孝顺的小叔,这可是易状元在皇上面前求的。”姜天华微微颔首,心中对易立新也是感激的。“夫人好生休息,老夫这便走了。”“太医慢走。”人离开,屋里就剩下妞妞守着,姜天华有些心累,脑子里还是那日的画面,妞妞见姜天华出神有些不放心的问,“夫人,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