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就是发疯(1)问就是发疯(1)“放那吧。”一只骨节匀称的手拨开深红色厚重帷幔,尤利西斯靠在床头,手指随意地指向墙边的描金楝花心木长沙发。他裸着上身,层叠的被子堆到腰际,半长金发盖住后颈繁复的虫纹与微肿的腺体,露出的皮肤上有性爱的痕迹。眼角余光以外的区域,主管还扫到,陛下他掩盖在黑暗中的左半边胸膛上似乎有神秘的印记一闪而过。虽根据多年侍奉的经验判断出陛下他此刻心情很是愉悦,但主管依旧不敢抬头看。他强压住惊讶和好奇,低着头,将衣服恭敬地放在指定位置,然后垂手站在原地等待陛下的下一步吩咐。陛下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得到尤利西斯离开的允许后,主管才转身,慢慢退出卧室。脚踩在柔软华丽的地毯上,主管听到背后陛下的声音低低响起,不是跟他说话,是在问帷幕后的另一只虫。随之而来的是成年雄虫的一声:“嗯。”清冷慵懒的嗓音,简明扼要的回答。主管小腿肚一颤,手发软,好像有电流从身体穿过一样。这不是主管。”克罗夫茨伯爵犹豫了一下后仍是反对:“冕下他没有表现出过明确的态度,我们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公开和殿下的关系。这个提议太唐突了,可能会冒犯到…冕下。”“您说的有道理,那……”后来又有官员来访,两虫的对话就此终止。江凌在两虫走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两虫讨论的主角好像是他本虫。江凌:虽然但是,也没虫开口问我和尤利西斯的关系啊。而且,我记得我似乎好像也许还有个住处。没错,地下城的边缘,江bkg虫族世界的刷新点、bkg的初始装备之一、存放着他暂且用不上的特殊道具的二层仓库,在炮火的洗礼后依旧坚强地伫立着。别管它伫不伫立了,反正最终江凌没能回得去他的老家——在他走到哪里狂蜂浪蝶们就跟到哪里的情况下,江凌真担心摸清他住处的虫子们把他的小破仓库给挤塌了。江凌被八面玲珑的克罗夫茨伯爵安排在了皇宫内宫、招待国宾的宫殿,一个勉强契合他尊贵身份又不会过于唐突的安排,直至尤利西斯回来那天。那天尤利西斯白天还挺正常的。正常地召见了得知消息前来觐见的将领官员,正常地痛揍了一顿原来的反叛军刺头,正常地冷着脸把失职高官骂得狗血淋头。然而,到了晚上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尤利西斯就变得有点不对劲了。江凌刚洗完澡走出浴室,便看到了终端上类子默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他的语气很是急切:【江哥!江哥!江哥!】类子默似乎已经默认了江凌的身边必然会有尤利西斯的身影。类子默:【你们在干吗呀?殿下他在干吗?】类子默:【猫猫震惊表情】江凌:【?】发生什么事了?类子默几乎秒回:【殿下他展开精神力把整个虫皇寝宫都包围起来了。不允许其他虫靠近半步。】虫皇寝宫不是单一一栋建筑,而是一整个宏伟的建筑集群,因而将整个寝宫都笼罩起来造成的动静不可谓不大。江凌走到走廊,看向窗外。在夜色中泛着银光的具象化精神力将视野填满,覆盖了头上的整片天空。罡风伴随着精神力诞生,将接触到的皇宫绿化树拔起,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高速运动下的碎叶花枝变成了伤虫的利器,气势强横,飞舞着,抗拒一切外来者的靠近。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将除了他和尤利西斯以外的虫都被屏退在外。不是,大兄弟,你无敌破坏王啊?与宫外的狂风呼啸截然不同,厚实华丽的地毯掩盖了脚步踏在地上的声响,宫殿内一片沉寂。江凌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卧室的门。房间内没开灯,黑暗像沉重的沼泽,失控的情绪是隐藏在其中的暗流。深红的床幔垂下,拖出深深浅浅的褶皱,尤利西斯低着头、坐在床沿。白天的正常只是强装出的假象,当再次陷入黑暗,尤利西斯才露出被分离的焦虑冲撞得破碎流离的真面目:一只挣扎在囚笼里的困兽、同时也是一只写满欲望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