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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我一笑：&ldo;我从前只是怀疑罢了，今天方始确认。&rdo;

雨后，四处荡漾着淡淡的泥土气息。眼前并不明亮，外面也并非暗沉。李氏带了宫女们来来往往，轻快的笑声清晰可闻。正自无聊，锦素果然来了，一见面便施礼下拜。我忙扶起她：&ldo;快别行礼了。&rdo;

锦素笑道：&ldo;姐姐是圣上亲自提拔的正六品女校，不可不拜。&rdo;

我笑道：&ldo;什么女校，我和妹妹是一样的人。&rdo;

锦素笑道：&ldo;姐姐此言差矣。我听琼芳姑姑说，宫中妃嫔分五等，皇后以下，贵妃居一品之位，位比亲王，妃居三品，位比公侯，嫔居五品，媛居六品，姝为七品。姐姐身为正六品，已经和当年的慎媛比肩了。若是来年新进些位分低微的妃嫔，见了姐姐都要行礼呢。&rdo;

我摇头道：&ldo;咱们是女官，何必与妃嫔比？&rdo;

锦素道：&ldo;总是在一处过日子，哪里能不比？倘若做到女典和女参，就只比妃位低一些。若能掌管后宫大权，就更是炙手可热了。这也不是没有先例。姐姐年纪轻轻，已是正六品，又领着皇后的差事，依我看，也只一步之遥了。&rdo;

我随手将榻上散乱的书籍拾掇整齐：&ldo;我可不敢想这些。安安分分地将差事办好，也就是了。&rdo;

若兰捧了一只锦盒上来，锦素亲自揭开盖子，只见木盒中盛了四锭黑沉沉的墨块。锦素道：&ldo;妹妹身无长物，仓促之间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贺姐姐高升。唯有前两日我亲自做的几锭墨，还可以拿出来奉送。这些墨锭都是掺了香料的，姐姐拿来写字作画，独有一点幽香。还请姐姐笑纳。&rdo;

我亲自接了。果然一缕幽香，袅袅渗出。&ldo;多谢妹妹。用了这样多的宫墨，哪有一锭能及得上妹妹的心思。&rdo;说罢命绿萼收了。

忽见锦素红了脸，低头摆弄腰间的白玉扣，好一会儿方对若兰道：&ldo;你出去和绿萼她们逛逛再来。&rdo;待若兰出去，锦素依旧低眉不语。

我忍不住问道：&ldo;今天见你特意从永和宫来长宁宫寻我一起到前面去，就知道事情不寻常，究竟是什么事？&rdo;

锦素顾左右而言他：&ldo;也没什么……原本是我一个人来的，谁知临出门碰上了封姐姐，见我要往长宁宫来，便也跟了来……&rdo;说着吞下一大口茶，又道，&ldo;今天早晨太子殿下上学去了，贵妃娘娘便对我说，待她出征归来，便要给我赐婚……&rdo;

我吃了一惊，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只听锦素又道：&ldo;我还没到十五岁，不想这样快嫁人。不过才做了三年女巡。可是贵妃娘娘一定让我嫁人去，我苦求不果。姐姐快帮我想想，怎样才能留在宫中？&rdo;

我脑中一片茫然，竟不知怎样作答，良久方道：&ldo;贵妃娘娘一向疼你，你去求她，她怎能不允？&rdo;

锦素叹道：&ldo;娘娘看起来柔顺，实则执拗。只说这次出征的事，陛下本是不准的。可娘娘坚持要去，陛下也无可奈何。连天子都没法子的事，我又能怎样？&rdo;

我想了想道：&ldo;妹妹知道贵妃赐婚的缘由么？&rdo;

锦素道：&ldo;娘娘说，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趁她还在圣上心中有点分量的时候，早日寻一门好亲事，她也就放心了。&rdo;

我笑道：&ldo;娘娘把你当女儿看，才将你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rdo;

锦素低低道：&ldo;我知道，娘娘是待我好。可是赐婚也就罢了，何必这样早便嫁？再等两年不好么？&rdo;

&ldo;你可知道娘娘要将你嫁给谁？&rdo;

锦素道：&ldo;娘娘说，是庐州刺史之子。&rdo;说着又急道，&ldo;我连他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他！&rdo;说着赌气似的转过身去。

我心中了然：&ldo;庐州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想来这位刺史之子定有不凡之处，既是贵妃娘娘亲自指定的夫婿，定然错不了。你早些嫁过去也不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