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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第1页）

我也好奇道：&ldo;这位张姑娘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呢？&rdo;

小简想了想道：&ldo;就是前天傍晚陛下偶然在漱玉斋见了，便喜欢得很。若说有什么过人之处，大约便是美貌娇俏，心思单纯吧。嘿，若换了一个相貌平常的宫女抱怨升平长公主殿下，保管打断她的腿！&rdo;

紫菡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简道：&ldo;昨天皇后让她住了章华宫后院的厢房，她还嫌小，陛下当即下令让她住了章华宫的西偏殿了。她虽然没有位分，可是陛下宠她，想来晋封有望。&rdo;

紫菡道：&ldo;奴婢听说只有到了嫔位才能住着偏殿。&rdo;

小简道：&ldo;可不是么？如今这宫里上上下下谁不羡慕这张女御的时运。若都能像张姑娘这样一步登天，便再也不用操持度日了。&rdo;

紫菡撇撇嘴道：&ldo;奴婢就不羡慕这位张女御。&rdo;

小简道：&ldo;为何？&rdo;

紫菡微笑道：&ldo;奴婢知道自己笨，恐惹恼了陛下，掉了脑袋。奴婢服侍姑娘就很好，奴婢愿意一辈子都服侍姑娘。&rdo;

小简目光一闪，嘿嘿笑道：&ldo;要服侍谁也不是由咱们这些奴婢说了算的。就好比那位张女御本是给长公主殿下端茶倒水的，也想不到自己会一下子被圣上看中。又比如紫菡姑娘今天在这里服侍朱大人，明天在哪里服侍谁却又难说得很。身为奴婢，听话便好，这样的愿还是少许，免得将来太伤心又或太高兴，失了分寸。&rdo;

小简虽然有些活泼轻佻，这话却说得颇有深意。他为人亦庄亦谐，又善体圣心，怨不得皇帝喜欢他，肯留他在身边贴身服侍。紫菡颇有些不服气，我忙笑道：&ldo;这是简公公在教你，还不好好收在心里。&rdo;

紫菡只得道：&ldo;是。谢公公。&rdo;

太阳快升到头顶，我微有汗意，便对紫菡道：&ldo;太热了，回去更衣吧。&rdo;说着向小简行礼作别。小简深深还礼：&ldo;大人明天这个时辰来，这紫藤花便种好了。大人在花架子下坐着看书，定然会凉快许多。&rdo;

我心中一动，疑惑道：&ldo;看书？&rdo;

小简笑道：&ldo;大人不知道，奴婢昨日向陛下禀告栽种紫藤花的事情，陛下便提起四年前的春天在益园里看到朱大人在紫藤花下读书的事情来了，说女孩子在紫藤花下看书绣花，都很好看。奴婢也记得清楚，那一天陛下和大人还颇说了几句话呢。&rdo;

我微笑道：&ldo;公公好记性，我却记不清楚了。&rdo;说罢欠身告辞。

回到宫里，芳馨立刻向我禀告，说是张女御巳初时分来看我，见我不在，便留了些礼物回宫去了。我听了不觉笑道：&ldo;想不到她恩宠正隆，倒是谦逊，竟然肯先来永和宫。我听简公公说，这位张女御是个直肚肠的人。&rdo;

芳馨道：&ldo;听说皇后亲自指了一个年资深厚的姑姑服侍她。张女御纵不懂事，那位姑姑也会教她的。&rdo;

宫人端上铜盆来，我将双手浸在温水中，合目道：&ldo;皇后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位张女御听说很美，是么？&rdo;

芳馨笑道：&ldo;是很美，说话也慡快。&rdo;说罢命人将张女御送的礼物搬了进来，只见是两匹上好的素色茉莉花纹软缎。我看了一眼，仍旧合目道：&ldo;开春了，拿去给丫头们裁两身新衣裳。&rdo;

芳馨道：&ldo;这样好的缎子，若给了丫头们做衣裳，可惜了。姑娘还是留着自己穿吧。&rdo;我恍若无闻。芳馨又道：&ldo;姑娘用过午膳，可要去章华宫拜访张女御么？&rdo;

我随口应道：&ldo;我累了，改日吧。&rdo;

第十五章若有物存

第二天午后我再去益园时，果然见到小池边的竹架子上，蓬蓬勃勃开满了紫藤花。深深浅浅的紫色，清艳靡丽，如亘古犹存的紫晶碎玉，从没有从这方小小的天地中消失过。我缓步走到花廊下，只觉对面守坤宫高墙的朱红色透着灰败颓唐，即使身处午间热烈的阳光中，亦不能生出半点鲜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