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与还是认同沈寒羽的话的。这个人位置的确太高了,沈嘉禾想要坐稳,就只能不断的努力和适应。晚上回去的时候,白未与问沈嘉禾感觉如何,盛嘉禾眼神坚定,笑着说:“很不错,又学到了新的东西。”白未与笑着点点头。而后的几个月,沈家陷入了一片阴霾之中,沈寒羽也很少再出现在大众眼中,因为白未与的病情恶化,整个人昏昏沉沉,还会流鼻血,一流就止不住,被染红的大把卫生纸和棉花,看的沈嘉禾有些头晕目眩,甚至皱眉下意识的想要避开。沈寒羽一直陪着白未与,白未与每次醒来都能看见他。这样的环境下所有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点燃了沈寒羽的怒火。那种感觉真的难受极了,白未与形容不出来的难受,吃不下东西,恶心想吐,世界都在旋转,大脑又胀又晕,还伴随着无力。尤其是每次醒来看见沈寒羽憔悴的样子,白未与都觉得心脏被钝刀一刀刀的割着。沈寒羽抱着白未与去阳台上晒太阳,白未与窝在沈寒羽的怀里,蹭了蹭沈寒羽的下巴,沈寒羽长了胡子,刺的白未与的额头有些刺痛。管家来给白未与送药,一大把,花花绿绿的。光着看着白未与便能想到那种难受的味道了,下意识的皱眉,明明嘴巴已经木了,其他的菜味道都不太能吃的出来,但是偏偏这药的味道,特别的明显。沈寒羽让管家将药和水放在阳台的桌子上,便扬扬下巴,示意让管家退下。白未与试图撒娇躲过一次吃药,在沈寒羽的怀里蹭着,轻声叫着:“沈寒羽,寒羽,老公~~能不能不吃啊,就这一次,那个药吃了好难受啊,你就心疼我嘛,好不好。”沈寒羽身子微抖,没有说话,白未与抬眸,看见沈寒羽红了眼眶,他呼了口气,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沈寒羽说:“未未,你也心疼心疼我好不好?乖乖吃了药,能多陪我一天算一天,如果没有地狱,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闻声,白未与眼眶发红,轻笑着低头,在沈寒羽的怀里擦去泪水。白未与还是不想让沈寒羽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对于白未与来说,他很清楚,他们下一次还会相见,他们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但是对于小世界的沈寒羽说,他们只有这辈子了,他用力的想要抓紧拥有白未与的一天。生怕这就是最后一天。他经常半夜醒来,都看见沈寒羽站在窗边抽烟,虽然看起来是在抽烟,但是白未与知道,他是在哭。就如当初的他,如今的沈寒羽也生怕自己会把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带给白未与。他以前从不拜佛的,如今也开始祈求下辈子,祈求老天爷能多给他们一点日子。白未与控制住了泪水,抬眸笑着对沈寒羽说:“好。”吃过药,白未与在沈寒羽的怀里睡了过去。沈寒羽确定白未与睡着之后,才起身离开卧室。沈寒羽去了书房,沈嘉禾已经将不明白的地方已经总结归纳了,就等着沈寒羽过来给他解答。……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第二天沈嘉禾回家的时候,在大厅见到了白未与,白未与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还是笑着看着沈嘉禾:“放学了吗?”沈嘉禾点点头,然后问了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今天感觉还不错。”白未与笑了笑:“比起前阵子更有精神了。”沈嘉禾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很明白,白未与活不了多久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白未与,而白未与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安慰。白未与看懂了沈嘉禾的想法,笑道:“你不必安慰我,因为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安慰,我很幸福,我爱的人爱着我,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的了。”白未与突然想起了当初在监狱里遇到的那个男人。他已经不太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了,但是他记得男人对他说的话。“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你就不会那么仇视这个世界了。”“等你有喜欢的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的感觉了,就像是灰暗的世界,突然就有了颜色,夺目而温暖。”白未与脸上的笑容极为温暖。沈嘉禾突然很好奇这种感情,毕竟这种感情太过于惊人,比如沈寒羽,比如白未与,他们爱的太过于通透,所以让沈嘉禾无比的好奇这种感情。如果能够拥有这种感情,一定也像他们一般,无惧死亡。下午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白未与的味觉已经丧失的差不多了,不太能吃出食物的味道,但是能够三人一起吃饭,白未与还是心情很不错的。晚上白未与洗漱的时候,又出现了眩晕,但是白未与不敢让沈寒羽知道。白未与慌乱的将浴室的水打开,想用水流的声音,掩盖他喘息的声音。窒息的感觉,明明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吸氧气,但是白未与还是有一种氧气不足的窒息感,伴随着眩晕,和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充斥着整具身体。白未与扶住洗漱台,努力的稳住自己的身体,防止自己因为眩晕和难受昏倒。此刻他只能靠着本能剧烈的呼吸着。白未与不想让沈寒羽看见自己这幅痛苦的模样,但是他却不知道,沈寒羽此刻正站在浴室门外,手紧紧握浴室的门把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推门进去。沈寒羽咬牙,红了眼。他明白,所以既然白未与不愿意,他便可以选择不知道。沈寒羽呼了口气,尽量缓和自己的情绪。“未未,洗完了吗?”沈寒羽呼了口气,抬手擦了擦眼角,沈寒羽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一些。白未与感觉已经缓和了很多,听见沈寒羽的声音,白未与咽了口唾沫,咬牙忍住眩晕道:“快好了。”“好,别洗太久,容易头昏。”沈寒羽嘱咐道。白未与还是过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出浴室,白未与有些害怕沈寒羽发现问题,好在沈寒羽并没有询问,也没有计较白未与在浴室里呆了那么久,只是拿着吹风机给白未与吹头发。白未与的身体越发虚弱,沈寒羽怒气无处宣泄,便全部宣泄在了工作上,倒不是具体体现在公司内部,基本体现在了公司对外的事儿,从白未与病情开始恶化,沈寒羽收购了不少公司。对外的态度也越来越强硬,雷霆手段,让不少人都不敢招惹沈寒羽,生怕会惹祸上身,沈寒羽对外人无异于成了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炸弹,其中最可怜的可能就是夜家了。沈寒羽没有收购夜家,但是没有收手,夜家既被打压,又没有人敢收购,只能一直苦苦支持。想要宣布破产,夜家又还不满足破产,夜司耀也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他还有办法拖延。白未与正在花园剪花,昨天半夜沈寒羽从梦中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探他的鼻息和脉搏,白未与突然有些迷茫。他开始沉思,他这样活着,让沈寒羽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每次看见沈寒羽一惊一乍的样子,白未与都感觉心脏揪着疼。抱着剪下来的玫瑰花,白未与回到房内,正好看见了来找他的管家,管家告诉白未与:“温思思女士来拜访您,此时就在门外,您是否要见?”白未与将玫瑰花插在大厅的花瓶中,道:“让她进来吧。”白未与坐在沙发上,看着被管家带进来的温思思。现在的温思思比起上一次见面瘦了很多,眼中也没有了曾经的光,充满怨念。“坐吧。”白未与扬扬下巴。温思思眼神微沉,随即坐在了星野对面的沙发上。管家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一旁,以防白未与发生意外。“不知温小姐过来找我有什么事?”白未与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看向温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