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干脆放下筷子说:“齐冬,你连程峰都能接受,都肯嫁。为什么不肯选择我?”
是啊,想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程峰可以,贺大树为什么不行?说起来,他还是个有钱的主。至少和他在一起可以穿高跟鞋。齐冬想到和程峰一起时的小心翼翼,突然想笑。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笑容浅浅在唇边绽放,像飘忽的雪花,接到手里转眼就会花掉似的。贺大树怕极了齐冬这种云淡风清的恍惚,叹了口气说:“齐冬,你别这样,有事也装成没事人似的。我又不是在逼婚,我在求婚不是?你还是一副恶魔样我心里更踏实。”
他是在哄她吗?她都不知道被人哄着是什么感觉了。一丝异样从齐冬心里升起。酸涩的感觉从脚指头一直蔓延开来。她想忍住,眼泪已经大滴大滴的落下。
贺大树心头发紧,站起身就想过去抱抱她。谁知道齐冬此时抬起了头,边抹眼泪边严肃认真的问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仿佛一瞬间的伤感从未有过,可是她脸上的泪还没干呢。贺大树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齐冬,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习惯就好了。”齐冬擦干泪,露出了谈生意时的精明神色:“我想在三十岁前结婚。你肯娶我也行。咱们先说断后不乱!”
“停停停!”贺大树连声打断她的话,苦笑着说,“人到了一定的岁数要结婚很正常。可是齐冬,这结婚的前题难道不该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吗?你别把它当成合同来谈判行不?虽然我打算娶你。但也没必要弄个合同婚姻出来,你说是吧?”
她一直都想着把结婚当成合同来完成。她也会努力的当一个好妻子,这样不对吗?如果是她面前是顾磊,她会快乐,会因为能嫁给他做他的妻子而满心喜悦。顾磊迅速娶于倩倩时,她已经收拾行李走了。婚礼上的顾磊是什么心情呢?他还有了儿子。他会爱上于倩倩还是当成合同来履行呢?六年过去,顾磊还是当初爱着自己的顾磊吗?齐冬怔怔的出神,不知道悲伤再一次染红了她的眼眶。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从前不找男朋友,现在却急着想嫁人呢?贺大树满心疑惑,又抵不住心里泛起的那股怜惜。
齐冬偶尔透出的那点柔弱让他生起无尽的保护欲望。他想了这么久,终于想明白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只要一想到齐冬在外精明能干,变脸如翻书。在自己这里却能从生猛的豹子变成波斯猫,他就觉得自己就是那棵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贺大树握住齐冬的手,在她猛然一惊要甩开时用力握住,盯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接受我,你会发现我值得你去爱。不需要谈条件,也不需什么事都一个人扛。齐冬,我这棵树是能依靠的。”
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此。有人愿意无条件成为被你依靠的树。
齐冬不想看他眼神里的光彩。她生怕辜负了,让它变得黯淡。她默默的抽出手:“我真的只想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爱不爱的有那么重要吗?多少人婚前爱得死去活来,婚后不一样的没了激情?平和一点不更好吗?”
齐冬的态度让贺大树疑惑。她口口声声想要结婚,她真的以为外在条件合适了就能让婚姻幸福?
他试图说服她:“你不觉得有爱情基础的婚姻更牢固?婚姻更美满?你又凭什么认为,你不会爱上我?”
齐冬无言以对。
她本能的还是觉得爱上别的男人就是背叛了顾磊。她知道这种想法无比荒缪,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齐冬也害怕孤独,害怕老了孤苦无依。
她有时候觉得城市像一座巨大的公墓。这间小屋便是她的墓地,她像被活埋在里面,数着日子等待死亡。有时候,窗外的阳光,楼下的车水马龙,喧嚣的人群又让她挣扎着想融进这个生机盎然的社会。生活这样美好,红烧狮子头这样好吃。她不想被颓废的那个自己变得心如槁木。
也许正是这样,销售这行她既做的累,又感觉充实。忙碌与疲惫,成功与满足感让她时不时会忘记孤独和寂寞。
六年来,她身边不是没有优秀的男人出现过。她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没等别人靠近,便跑的远远的。不给别人机会,也没给过自己机会。
直到齐青一句今年二十八岁了,如五雷轰顶惊醒了她。让她害怕错过青春年华,孤单一生。
她明确地选中程峰,从此精心策划,步步为营,一切皆在掌握。突然冒出个说想和自己结婚的贺大树。齐冬脑子有点乱。
贺大树这类人从来就没有列入过她的待嫁名单中。
齐冬低声说:“我只想找个条件合适的人结婚而己。”
贺大树气结,他的表白她都当耳旁风啦?他没好气的说:“我条件不比程峰差吧?”
齐冬有板有眼的说:“你说的是外在条件。其实我还有别的条件的。”
“说来听听。”
“比如他有没有责任心。”
“我有啊!”
“他会不会体贴人关心人。”
“我最细心不过了。不然也不会在酒会上瞧见你神色不对,偷偷跟出来了。”
“我觉得婚姻是需要经营的,售后服务比前期销售更重要。没有爱情一样可以幸福终老。”
跟她说话真费劲。说了半天又回到了却步不前。贺大树这样想着,直接站到齐冬面前,扶住她的脸便吻了下去。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迫得齐冬无法挣扎。贺大树舔着柔嫩的唇瓣,无视齐冬在他身上又拧又捶。有点痛,贺大树这样想着,却不肯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