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之……”云冉忍不住哀哀呼唤。
这蜀锦屏风已经很透了,他应当能隐约透过屏风看到两个人影。即便看不清,但那暗影摆弄纠缠,他肯定能猜测到。
周从之的心顿时好似如绞,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恨不能一剑劈死孟宴宁,恨自己不能、又不敢进去。
“妹夫,你不是死了么?”孟宴宁不紧不慢的动作,好像惊讶,但脸上却是餍足的笑容,“我先时还以为冉冉骗我,没想到你真的侥幸得生。倒是可惜,我今日与冉冉成婚,不能亲自去探望你。”
他似乎不满云冉紧咬嘴唇。
狠狠一撞,云冉于是又忍不住,喑哑地痛吟。没想到还是在周从之面前,这样的难堪了。眼泪无可奈何的,滚落下来。
她从未这样羞耻,但却无法摆脱,只能任由孟宴宁摆弄,如雏儿那般,完全地依附在他身上。
这样,是极容易将浑身的重量都压下去的,以至于她肚子都鼓胀起来。
脑子浆糊混沌,四肢也一颤一颤。
她无比难过地知道,自己和周从之的感情,可能也会这一颤一颤之中,被孟宴宁彻底地击溃。他亲见自己这副模样,还会再怜惜她,将她视为他的妻子吗?
周从之仍然在屏风外站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和那些几乎能想象到的画面,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知道,自己来迟了。
可他竟不知道此刻能做什么。尽乎出离的愤怒。乃至那愤怒,都成为了粘稠结痂的血,要一口一口努力地去吞咽。
他知道,云冉也是极痛的。可他所承受的,不比云冉少。
孟宴宁似乎还不满足,仅仅让周从之怜悯云冉,或可有旧情复燃的可能。他还想断绝云冉一切念想,让她只能牢牢的依附自己,永远待在他身边。
于是他妙法凤目微微上扬,
“妹夫,你怎么就站在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坏了我与冉冉的春宵一刻。要不要先到仰止堂坐一坐?”
口吻慢条斯理,仿若屏风之后,他还衣冠楚楚,在吟诵圣人佳句。
可周从之又岂能听不出,他在刻意压抑自己魇足而低沉的喘息。
甲缘深深嵌进肉里,这番话,简直让周从之五脏如绞,椎心泣血,眼眸都要赤红到滴血。
他从前为什么便没想过,云冉这位二哥,当初为何没有像云家人那样,来赴他和云冉的婚宴?
倘若早知,何至于今日祸事?可云冉呢?
云冉对孟宴宁,到底是何态度?
他们的欢吟好似沙砾,刮过他的脸面。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勉强压抑住
“不必了。二哥,冉冉既然平安,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切齿说完,转过身,走到门槛处时,忽然踉跄了一下。手把着门框,蓦然呕出口血来。
“从之!”云冉觉察到他的异状,禁不住惊呼。那一瞬间周从之张目,亦被云冉抓住了心房。他怎能怀疑他的妻!她此刻应当万分地期待着自己的救赎。
他便不管不顾,想冲到屏风后。
孟宴宁眉宇阴戾,乍然发狠,将云冉从自己身上摘出,搡进榻里。
当周从之走进来时,他已放下帐帘,正虚虚披上外袍,薄薄的眼尾挑起,阴戾地睥睨他。
“冉冉现在是我的妻子,妹夫,你私闯民宅,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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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之!不要信他!”云冉终于离了他桎梏,再顾不上许多,求助周从之。
周从之双目赤火,一拳打来。
但孟宴宁轻轻揭过,吩咐道,“周二郎私闯民宅,给我把他轰出去。”
屋外顿时冲进三五大汉,把住周从之两条胳膊。他咒骂、踹打,又竭力地去够榻内的云冉,云冉哭的肩膀耸动,也颤颤的想伸出手去安抚。可她很快,就被那细细的银链锁住,根本逃不开那方寸之地。
眼睁睁看着周从之被人拉出去,那雪白的帷幕下,也只隐隐的透出几根如腻脂的指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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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之……”
云冉软在榻间,哀哀落泪,身上的力气,似乎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