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入狱,周从之坠海,给了他乘虚而入的机会。
轻微的举动,似乎碰到了什么,她听到了孟宴宁低沉的嗓音。
“冉冉,醒了?”
云冉彻底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孟宴宁便坐在床沿边,饶有兴致看着她。
床单褥子都换了新的,金丝鸟笼上的锦雀儿鸣叫,有阳光从窗帘处照进来。竟然已经天光大亮了。
他穿着雪色的单衣,面上也恢复了一贯的光风霁月。仿佛此刻,又是她从前熟悉的温润如玉的二哥哥。
如果不是领教了他昨夜的癫狂,云冉可根本想不到,他君子皮囊下,藏的到底是什么!
不禁吓得斛憟,又想逃跑,可刚一动作,才发现手腕上传来刺骨寒意,继而是锁链的细响。
眼泪瞬间逼到了眼眶。
自己还被他锁在寝屋,
“二哥哥……”云冉抬眸凝他,忍不住试探,“今日新妇过门,也当去给婆婆请安,你怎么还锁着我?要将我锁到何时?”
她思索了半日,才想到这个借口。这种被她闷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的感觉,几乎让她生不如死。
这里应该是孟宅,不仅有孟宴宁,还有别人。别人总不会对她被困在此处无动于衷吧?
孟宴宁有个继母冯氏,冯氏若见到孟宴宁这样,肯定会设法救自己的。
孟宴宁微笑的看着她,像是在捕捉她的每一寸思想,继而道,
“姨娘正在养胎,身体不适。晨昏定醒,我已经和她谈妥免了。”
云冉好不容易攒出的温和笑容,都因为他这一句话,尽数的粉碎。他竟是起了完全不想松给自己松绑,不想让在上京之前,让她接触到任何外人的心。
至于他身边的女婢男仆,全都唯他马首是瞻。自己根本使唤不动。
云冉怔怔的,只得任他替自己梳洗。他做毕,又亲自的给她端来一碗姜丝蜜枣粥。
这样细心的照顾,完全没有一丝不耐烦。她本该觉得他妥帖,可细细一想,又觉得毛骨悚然。好似自己如今,已经变成旁边笼里的雀儿,只能由他摆弄。
她哪还咽得下,孟宴宁慢条斯理地搅动碗里的粥,冷不丁道,
“冉冉,假如是妹夫这样照顾你,你会高兴么?昨天我问你的,你考虑如何了?”
他顾念她昨夜疲倦,可以给他一些思考的时间。可今早醒来,见她还是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便遏制不住心底的愤懑。
云冉这才想起来,他要让自己去告诉周从之,她所爱之人并非周从之,坊间传言是真的,她一直在和孟宴宁暗通款曲。
云冉一时盯着他,戒备地攥紧了自己手腕上的链子。
他眼下哪还有从前半分熨贴模样,简直变成个疯子。
“二哥哥,你即便这样把我强留在你身边,我也不会高兴的。从之既然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为什么不能成全我和他?”
她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孟宴宁猛地迫近,眼底溢出嫉恨,“冉冉,阿兄看着你长大,你为什么,总惦着别的男人?”
那突然的气势,直叫云冉发颤。云冉这才想起,她曾经在院子里跟孟宴宁议论苏小莹和骆清岚的姻缘。
原来他口中的那个瓜不是骆清岚,而是自己。
他不管瓜甜不甜,只要那瓜属于他。
云冉心脏骤紧,几乎要无法呼吸了。
他果然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