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发现了他们正在谋划的一件事。
他不能让他兄长将这件事做成。
若是做成,苏家将不复存在。
若是做不成,苏家也将不复存在。
他不能看着他毁掉整个家族。
所以他向士族与嘉和帝揭发了他与宣其谋反。
为了同他撇清关系,为了向其他士族示好。
他看着他被下狱,死在?狱中。
他也?看着他的子孙被处以腰斩,无人收尸。
他不曾为他掉过一滴眼泪,说过一句维护的话。
他彻底取代他成为苏家的家主。
他要将整个苏家在他手里发扬光大。
他要告诉他,他走错了一条路,自己走的才是正确的路。
他靠着?亲哥一脉的命,带着家族走向不同的路。
可是这么多年,他太累了。
家族太多子弟需要扶持,可这些人无才无德,不求上进。
家族有太多杂事要处理,他却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他如同一匹老马,拼命拉着?日薄西山的家族往更远更耀眼的前方,但他发现,这个家族可能早已从内部腐坏了。
现在?,整个家族彻底覆灭在他手里。
不远处阴暗昏沉的牢房内。
苏彬被用刑,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牢房里只有一床散发着霉味破烂不堪的棉被与一些潮湿的杂草。
他裹着?发霉棉被,躺在阴湿的杂草堆里,冻得瑟瑟发抖。
在?这样阴冷的冬季里,铜墙铁铸的牢房虽抵抗住了北风呼啸,却抵抗不住冷空气?侵蚀。
他每呼吸一口,都觉得肺腑要被冻坏了。
这时,锁链哗啦啦响了,牢房门被推开。
他费力的昂起头?,看着?来人,渗血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没想到最后为我送行的人竟然是你。”
秋风顾盼生姿,款款微笑:“因为,我与公子恩怨未了。”
苏彬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道?:“谢谢你愿意来,可惜没有琴,否则听你一曲再上路,我也?死得其所……”
这几个月,他怒过,怨过,抗争过,求饶过……
甚至他想将六皇子拉下水,得到的却是更?无情?的对待。
到现在?,他身上没一处皮肤是好的,满身溃烂,新伤覆旧痕。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他麻木等死。
秋风妖娆美艳的面容上莞尔出一抹笑,那不是平日训练好的如同面具般楚楚动人的假微笑,而是极其讽刺嘲弄非常生动的笑。
道?:“你都要死了,还?想着?要弄脏我的琴,你这人可真是自私无耻……”
苏彬惊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知音吗?”
秋风嗤笑道?:“知音是什么东西?钱给够别?说叫你知音,叫你祖宗都行?,但是你的脏钱拿得可真叫我恶心……算了,人有罪,钱财无过。你都要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来,是为了其他恩怨。”
在?苏彬诧异不解的目光中,秋风摆摆手,两个壮硕男子入内。
苏彬见状意识到不好,剧烈挣扎,铁链一阵哗啦啦响。
但他遭受六个月的牢狱之灾,又连翻遭受酷刑,怎么可能是两个男子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