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一直云游四海,此次来京也才半月,只为赴朋友之约罢了。京城花销太贵,实在是负担不起,因此暂居在太子府。昨日穆郎在大殿之上风采出众,实在是让人钦佩。”李泌再次拱手。
太子的人?半月前?穆悠微微一笑,觉得有件事必须要问个明白:“本月初六亥初一刻,你们可派人到客栈来拜访过我?”
李泌摇摇头:“太子一直严守律法,宵禁之后怎会派人出门访客?”
“我也觉得他不会。”穆悠笑笑,转身便走。
“悠哉先生。方如行义,圆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
穆悠轻轻叹了口气,此人是在试探什么吗?
他将手上拎的东西亮上前去:“我还要赶着进宫给安王送东西去,对不住了。”
“穆悠,字悠之,号悠哉先生,现年二十五岁,山南东道硖州夷陵郡人,有一妻白氏,还有一子。”李泌朝着穆悠的背影说道:“那令郎叫什么名字?”
“穆君逸!”穆悠回过头缓缓地说,狠狠地看了李泌一眼:“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泌摇摇头,再次拱手:“打扰了。”
“告辞。”穆悠笑道,朝皇宫而去。
“穆君逸。”李泌轻声唤道,捋着胡须微微一笑。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向太子府急行而去。
“我昨日早上放出去的鸽子可回来了?”李泌一路小跑回到太子府,气喘吁吁地问道。
“还没有。”鸽舍的小斯答道。
“哦。”李泌松了口气:“若鸽子回来了立即通知我。”
“是。”
屋顶上,一人手捧白鸽,轻柔地抚摸着它的羽毛,从鸽子腿上取下一张纸条来,然后将鸽子装进身上的黑布袋里。
他将纸条展开看了看,拿出身上的火折子将其点着,不一会儿便燃成了灰烬。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春风拂来,吹动他的衣衫,一身黑色的劲装在这白日里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并不作太久停留,拿起黑剑如一道黑影跃过天际。
丝竹之声随风飘荡,安王忧郁地凝视着远方,眼神空洞,满脸愁容。
小夏子知道安王还在为王妃的事伤神,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瞧向旁边的萧飒,指望着他能说几句,谁知萧飒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抱着长剑面无表情。
“殿下,您瞧,这一夜的功夫,这院里的花都开了,呵呵。”小夏子轻声说道,瞧着安王的反应。
“兴庆殿那边挺热闹的!”安王冷冷地说。
“圣人谱了首新曲,正着人练着哩。”小夏子见安王总算开口了,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圣人应该挺开心吧?”
“那是。”
“那你呢?你开心吗?”安王笑着看向小夏子。
“奴婢当然开心,能伺候殿下可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小夏子笑得如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