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盯着门上的牌子,没错,闲云阁。他飞起一脚将门踢开,冲了进去。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安王正举着一柄墨绿色宝剑,见是萧飒,面露不悦:“干嘛呢?门都让你踢坏了。”
“郎君,你怎么在这儿?”萧飒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殷子木,殷大侠。这是我的侍卫萧飒。”
“救命恩人?”萧飒疑惑地看向安王身边一身白袍的年轻男子,只觉得此人与安王竟有几分神似。
李殷站起来朝萧飒笑着一抱拳:“萧将军,幸会。我只是帮安王赶走了两个小毛贼而已。”
萧飒回礼,看向安王:“郎君,随我回去吧。”
“回去干嘛?穆半仙呢?没他你不可能找到我。”安王笑道。
“殿下好兴致,跑到这里来吃酒也不给萧将军说一声,害得萧将军干着急。”穆悠缓缓走进房来抱怨道。
“哈哈哈,殷兄猜的没错,你们果然都来了。看来殷兄也可以去算命了。”安王笑道,见穆悠愣愣地盯着殷子木,用手指着穆悠说道:“这是我的朋友穆悠,这次制科的榜首,也是个算命先生。”然后又手指李殷:“这是我新交的朋友,殷子木,是个江湖人,他的武功挺高的。”
“穆郎来了,有失远迎。”李殷朝穆悠抱拳道。
穆悠仿佛没听到李殷对自己打招呼,手指李殷向安王问道:“你刚才说他叫什么来着?”
“殷子木。”安王答道:“他也住在悦来客栈里,你们认识吗?”
“认识。”
“不认识。”
李殷和穆悠一起答道。
安王疑惑地看看左右两人,又看看身后的萧飒,不禁疑惑道:“殷兄说认识,穆半仙说不认识。萧飒,你说,他们谁在骗我?”
“这……”萧飒看看安王身边的两人:“萧某不知。”
安王微微一笑:“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我想听句真话。”
“我没骗你。穆郎住在悦来客栈甲字六号房,我就在他隔壁甲字五号房。在我入住的那天他刚好在大厅里招揽生意,我还找他看了手相测了字。他不可能不认识我。”李殷微笑着看着穆悠。
“为什么骗我说不认识他?”安王看向穆悠。
“殷子木?我确实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穆悠冷冷地看了眼李殷,转而又对着安王说:“你宫里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你都认识吗?他们都认识你吗?同样的道理,我穆悠在京城的名气如何?谁不认识我?可客栈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我哪知道住的都是些什么人?隔壁?我们隔壁雅间里也有人在吃酒,你认识吗?每日找我算命的人多了,你那两个可爱的小侍卫也找我算过命,我到今天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呢。这算认识吗?”
安王默默地听着穆悠娓娓道来,不觉已是笑容满面:“说的有道理。刚才冤枉你了。来,算给你赔罪。”说着已和李殷一起向穆悠举起了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穆郎不愧是我大唐才子,果然是口若悬河。”李殷夸赞道,瞟了一眼穆悠,低头一笑:“有件事一直想请教一下,不好意思开口。今日刚好安王也在,正好问个明白。”
“哦,何事?尽管问!”安王又给二人满上酒。
李殷瞅瞅穆悠:“我这人有个习惯,出门不爱锁门,但会留下记号。前天出门的时候我夹了一根头发在门缝里。晚上回来却发现有人偷偷进过我的房间。”
“头发不见了?”安王问。
“头发虽还在,放的位置也对,但不是我以前的那根。我以前那根要短一点。”
“哈哈哈哈。殷兄真是仔细。那贼人也够心细的。”安王被逗得大笑:“可知道何人进了你的房间,可有丢什么东西?”
“丢了一百两银票。”李殷淡淡地说:“我当时便去问了店小二,他说就只见穆郎酉时左右偷偷摸摸从我房里出来,手里拿着银票。”
“什么?”安王气愤地看向穆悠:“那天你开口向我借一百两银子,我没借你,你就跑到人家房里去偷?你……”
“有什么证据?”穆悠抬起低垂的头,大大方方地看着李殷,仿佛压根就跟他没关系。
李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黄丝帕包着的东西来放在桌上:“殿下看看,这可是你赏给穆郎的东西?我很奇怪,那天我房里虽丢了一百两银票,为何在枕头底下会多出一本书来。看那图案是手工所绘,而且画工精良,纸张更是上等材质,绝不是民间可以买到的。”
安王见那帕子十分眼熟,想到是前天在平康坊嘲笑穆悠递给他擦口水的,掀开帕子一看,更是大吃一惊,里面包的不是别的,正是前天穆悠到自己寝殿午睡时顺走的《春宫图》。
李殷看向安王:“怎样?是殿下的东西吗?我想知道,穆郎把这本书放在我床上,用意何在?”
穆悠尴尬的看了一眼李殷,嘴角挤出一丝浅笑:“啊?原来这本秘籍在你那里。那天,我回悦来客栈拿了银票,然后去了宝月楼。我还准备拿出秘籍陪无双修炼一番的,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了。那天在平康坊确实吃多了酒,悦来客栈的房间又都一个样。原来是晕晕乎乎走错了房间。是说这么厉害的一本秘籍丢哪儿去了。”
安王冷冷地看向穆悠:“是吗?”
“来来来,干了!”穆悠吆喝着,三人一起举杯。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穆郎了。”李殷笑着又将三人杯中斟满酒。
“没事没事,说清楚了就好,拿错的银子我改天还你。”穆悠说着又伸手去拿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