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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乔米吓得用手去掩住只穿了胸罩的上身，她想说不知道将开衫放哪里了，却发现，那件开衫，正牢牢地被自己攥在手里。

店主冷漠地看着她：&ldo;五十元。&rdo;

&ldo;什么?&rdo;

&ldo;不能再便宜了，一律五十元。&rdo;

乔米穿着开衫走了出来。明亮的灯光下，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和预期的一样，这件开衫的剪裁非常修身，看上去，自己修长雅致。真是件不错的衣服呢。她想。但是，这样便宜的价格，让她感觉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问店主：&ldo;这是什么牌子?为什么这样便宜?&rdo;

倒是店主奇怪地用眼睛来瞟她：&ldo;这是旧货啊。&rdo;

&ldo;旧货?是去年的款么?那是什么牌子啊?&rdo;乔米将衣服内侧的标签翻出来，扭着身子去读，标签上一些花体的日文，她不能辨识。

店主笑了起来：&ldo;谁知道什么牌子。&rdo;

乔米忽然感觉身上有些刺痒，她强做镇定地问：&ldo;这个，不是别人穿过的吧。&rdo;

店主反问：&ldo;那还能是什么?&rdo;

乔米将开衫投进洗衣机后，依然感觉不安。她依在卫生间门口，想，自己将这件衣服带回来，是否是错误。

&ldo;哗&rdo;的注水声‐‐每件衣服都有自己的主人，混过汗，混过血，混过香水，混过情侣们的体液……

&ldo;嗡&rdo;的转动声‐‐这些衣服可能没有清洗没有消毒就被麻袋装到这里，惟一被整理的工续就是在那门后的熨平……

&ldo;轰&rdo;的脱水声‐‐也许，它们是遗物，包裹过各具年青的、年老的尸体……

乔米惊呼出口，将洗衣机盖一把掀开，正在脱水的桶不忿地停了下来。她想将那衣服扔掉，却发现，它和自己别的衣服们早混在一起，缠绕着，不肯被人解开。

&ldo;不要乱猜了，有那样多人去买。&rdo;乔米安慰自己，闭闭眼，将洗衣机合上，听它再一次暴燥地转动起来。

乔米一边等待洗衣结束，一边在沙发打盹。

睡里有梦，梦里却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两个女人，一样的苗条纤细，一样的美丽。但是，一个打扮得光鲜可人，一个却朴素黯淡。她们在说日语。乔米在梦里有些奇怪‐‐她们在说日语，而自己却完全听得懂。

光鲜的女子笑得很好看，她将一个大大的购物袋打开，说：&ldo;这些衣服，我用不着了，我想也许你可以穿。&rdo;

朴素的女子也笑，说：&ldo;总是这样被阳子照顾。&rdo;边说，她边走到被称做阳子的盛装女子身后。阳子不能看到她的脸，但是乔米可以‐‐那张脸上没有笑意，眼角里恨与妒已经泼洒出来，然后，她从背后扼住阳子的脖子‐‐乔米想叫，却只能在梦里徒劳地动了动嘴唇‐‐阳子也没能叫出声;阳子在反抗;阳子的脚反踢到了她的腿;阳子挣脱却摔倒在地板上;阳子被那女人骑在身下;阳子的口鼻被一件衣服摁住;阳子的手脚在抽搐;阳子没有了气息。

乔米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说：&ldo;你杀了她?&rdo;

朴素的女人向乔米走来：&ldo;她家庭比我好，成绩比我好，人缘也比我好，甚至我们同时爱上的男人，也认为她比我好!如果换成你，你会不会想杀死她呢?&rdo;

&ldo;不，不会。&rdo;乔米说，她想向后退，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ldo;她将她不穿的衣服拿给我，她不要的男人推给我，她笑眯眯地将她不要的破烂们都给我，不但这样，她还需要我在接受时，感谢她，露出感动的模样……换成你，你会不会想杀死她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