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也能碰上别的助人为乐的先生呢。”她笑道。何梓明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重重印了一下,“你有我就够了,我不会再给其他先生机会的了。”依依笑而不语,他开动了汽车,“你今天怎么想到来这了?”他看了一眼周围,“来找萧记者了?”“嗯,她可说了你许多的好话,你都给了她什么好处?”依依偏着头看他。“也许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呢?”何梓明望着她的笑眼中闪着光彩。依依娇丽的眼波流转,抿嘴不答话。“我不想就回去。”过了一会她说,“屋里太闷了。”“嗯,我也知道。不回去,我先送你去诊所看看脚。”他说,“明天开始跟我去厂里吧,我每天都把你带在身边。”“那像什么样子,我是来学东西的,你安心做你的事。”“你来了我怎么能安心?”他五指插入她的指间,声音能拧出水来,“这三年,我每天都想着能有这样的日子。”她的手变得更柔软了,“我好好陪你两个月,但是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别的事情受影响。”何梓明没有接话,拇指在她的手心里打转。遇到了一个红灯,车子停下来排队等待。“那你夜里好好陪我。”他的手掌抚着她娇艳的脸,想就这样亲下去。“前后都是人呢。”依依急的推开了他,这可是人来人往的上海的大马路,停在路中间,车内的一举一动路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何梓明笑着抬起她的手背亲了亲,愉快的发动了汽车。“夜里你别来找我了。”依依别扭的说。“白天你不肯跟我在一起,夜里也不让我去找你,你是要折磨死我吗?”他声音透着可怜。“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不想在大太太楼顶上跟她的儿子偷情。”她干涩的说。“嗯。”何梓明望着前路应了一声。“我不想这样,为什么每次都会变成这样……”她偏头望向车窗外,这样就不会让他看到她发红的眼。他指间交缠的紧紧握住她的手,车子急转了一个弯,拐到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停了下来。何梓明板过她的脸,干燥的唇瓣落在她低垂的眼帘上安抚着她的委屈,“很快就会好的,给我点时间。”他的额头蹭着她额上的碎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商依依每天按时去工厂报到,跟着技术人员和管理经理学习。杨小姐是何先生和傅先生一起介绍进来的,神秘而美艳,每天早晚由何先生的司机接送,中午也从来不跟同事们一起吃饭。但是杨小姐对于业务非常认真,车间的经理都本以为她是来玩票的,开了两次会之后,发现她提出的问题都很犀利,对管理上也是懂行的,才认真的跟她讨论管理上的要点。她随身携带一个厚厚的笔记本跟着老技术学习,机器上德文法文英文的说明书,她都能看懂一些,不懂的她地方都会记下来做好标记,下次就记住意思了。大家对她充满了好奇,她绝口不提自己事情,厂里的人不敢打探她的身份,也不敢对她过于殷勤,但是年轻的男人们还是会忍不住为她端茶送水引路的接近她。何梓明答应了依依晚上不再去阁楼与她相会,而每天下班后她都要按时回家,以免被太太疑心,就只有中午的时间何梓明让司机在厂外等着她,接她一同去吃午饭,下午再把她送回工厂去。他们像那些工厂秘密恋爱的年轻人一样,约会,吃饭,聊工作上的人和事,趁无人的时候亲昵,每一天都怀着甜蜜的憧憬,每一天又带着分别的遗憾。只有一次何梓明说要去上海总会和一个跟法国人有生意上的应酬,想请她同去做个翻译,依依认真的想了想答应了,她本以为是个高级的商务会所,却没想到上海总会是个如此纸醉金迷的侨外俱乐部。外滩宏大的英国古典主义的清水红砖建筑,一楼有远东最长的酒吧台、弹子房、阅览室、会议室、理发室、餐厅,二层主要作为私人宴请的小型包间和部分棋牌室,三楼和四楼则是为访客和会员安排的卧室。这里出入的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只给极少数的华人发放了会员身份。何先生明显是常客,他风度很好,小费也给的漂亮,这里的侍应生大部分是印度人和英国人,对何梓明和身后的小姐都恭敬又恭维。和法国人的午餐简洁明快,法国人会一些中文,商依依只帮他翻译一些言不达意的词语,何梓明侃侃而谈,主要是讲新建跑马场的马匹的运送问题。依依不懂他的业务,只是全身心的在努力的思考着翻译的词汇,一场饭局下来神经有些紧张。饭后何梓明给依依一张四楼的房卡,让她去他的会员私人包间里休息,等他一会再走,他们要去弹子房打一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