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梓明膝上的手掌已经紧紧握成拳,可是面上还是保持着淡然的神态,“我也给你送去了清纯可人的表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更应该谢谢我。”“是呀,我是应该谢谢你。”刘清仁牢牢盯着他伪装不在意的眼眸,“当年是你亲自把杨依依送到我家里,送了我这把藏在刀鞘里的好刀,一个让男人销魂的玩物,她的身体那么柔那么软,尝过的男人都忘不了,是不是?”刘清仁像一只捕食羚羊的猎人,饶有趣味的看着被困住的猎物的挣扎与绝望,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何梓明并没有狂怒的争斗,让他有机会击倒他,在他身体上再肆意的踢打羞辱一番。何梓明只是垂下眼眸,身体微微的颤栗着,脸上还是保持着深沉无澜的神态。过了片刻,他抬眸阴恻恻的笑道:“刘副司令,至今还没有爬上司令的位置,是因为事事都要提女人,事事靠女人吗?”他放在膝上的双拳抬起交叉握在身前的桌面上,探过身体,近距离的盯着眼前的猎人,“要不要谈点男人之间的事情?比如你杀了林皓然,见了傅先生,带了一百亲信兵来到上海,是不是想做点大事?今天把我请来,就是跟我话话家常?”“我喜欢看故人死到临头的崩溃和挣扎,越强硬的人最后那股绝望的气息越让人着迷。”刘清仁站起身俯视着他,“你在我的名单里,是不是很荣幸?”“真是凑巧,我们有同样的趣味,也有对等的名单。”何梓明幽冷的看着他。祁司雯脸色惨白,她回忆着昨天遇到林皓然的前前后后,林皓然说他在上海街头又见到了已为人妇的假冒的祁司雯,上次在北京开学典礼,这次在上海街头,一个小脸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有机会偷她的邀请函,她的邀请函最后一次拿出来就是在前一天晚上刘清仁的小宴上,自己拿出来炫耀,当时在场的女人就只有商依依和冯之棠。她从来没有猜测过是她认识的人做的,但是现在一想在这几个地方都出现的人就只有冯之棠了,而且舅舅死后不久冯之棠就嫁给了刘清仁,也只有刘清仁有这个权力能颠倒是非。她越想越发冷,她努力的想着林皓然说的每一句话,他说会去向上面报告这个事情。现在上海的高官就是刘清仁了,他当年可以为了撇清自己的女人的罪名杀死了舅舅,现在也可以为了掩饰当年的罪行而杀死林皓然。祁司雯心跳的厉害,她越想越觉得可怕,但是冯之棠当年看起来不谙世事,单纯无知,怎么能谋划这么多事情。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她真是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又怎么能成为部长夫人呢。祁司雯突然想起林皓然说他在上海街头看到那个假冒的女人是长长的卷发,她不可竭制的想要去看一眼冯之棠来证实这件事。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飞奔着出去,在门口打了一辆车,“去江畔饭店。”她一路上紧张又兴奋,觉得自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顾危险的要去证实自己的推测。到了饭店的服务台,她努力的镇定下来,问道:“刘副司令和太太有出去吗?我是复旦报社的记者,约了采访。”“刘副司令一早就出去了,太太正在餐厅吃早餐。”“好的,谢谢。”祁司雯尽可能镇定的走进了餐厅,在餐厅边上的一处空位上坐了下来,拿起了菜单,目光在餐厅内寻找着冯之棠的身影,在自己左侧不远处认出了正在闲适的喝着牛奶的冯之棠。她比三年前丰满了一些,脸上有着贵妇高傲雍容的神情,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单纯的小女孩的样子,可是她是一头齐肩的直发。祁司雯心里有些失望,这时有警卫站在了冯之棠身边,跟她耳语了两句,冯之棠的目光投向了这边的祁司雯。“祁小姐。”冯之棠拿着手包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祁司雯一时紧张不已,但是也勉强笑了笑,“刘太太,好久不见,好巧啊。”冯之棠笑着坐在了她身边,“我刚刚还正想着去找祁小姐叙叙旧呢,没想到居然一抬眼就看到祁小姐了,真是有缘。”“是吗?”祁司雯干笑了两声,“刘太太什么时候来的上海?”“我前两天到的,说来也巧,我先生要来上海公干,我是不愿意一起来的,可是前段时间我父亲身体不好,我回老家探望了几天,还和二姑姑叙了叙旧,就是梓明表哥的阿妈。对了,其实是你的准婆婆哦,还是吧?”祁司雯尴尬的一笑,没有接话。“看我都扯远了,跟我姑姑聊了聊才知道,原来她和何家的二姨太,六姨太一起在上海表哥那里小住,结果我爸爸生病的事情,我两个姑姑一起从上海回来了,把六姨太一个人留在那了。”冯之棠笑着说,“哎,我尽给你聊我们冯家的家常,你也不感兴趣。其实你是表哥的未婚妻,他家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