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沐云摇摇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随它吧。”
最后,在秦川静默的等待里,他只是温柔:“反正,应该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秦川问。
沐云点头,握住秦川的手:“找到你时,它也受了伤,不知那伤怎么来的,胸腹都快融没了。”
秦川皱眉,似乎不忍继续听。
沐云便小心翼翼问出了一直以来从未问过的问题:“你还记得……”
没等他说完,秦川便摇了摇头:“像做了一场梦,梦里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到最后,有光,我便顺着那光走,谁知,我其实已经是个瞎的……”
“我也不知道那光是什么。但是……我出来了……”
秦川的手指蜷拢,仿佛,每次回忆都是一种凌迟,沐云瞧了,顿了顿后小心拢住她的手,细心去替她剥开指节:“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轻去哄秦川,仿佛那几个字带着魔法,说出来了,便真的没事了。
“我知道你想知道那日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秦川无力,“沐云,对不起……”
“我想不起来了,我很用力去想,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你请医生来看过,也让洛林看过,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好起来……”
“你没事!”沐云便握紧秦川的手,一遍遍去说,“你从来没有事,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事,我在这里,就在这里!”
这句话,沐云说得很激动,因此,秦川是第一次真实地觉出,这两个月,沐云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瘦得没了样子,一贯只是凉的手此时还枯,虽然照旧干干净净,秋日明净书桌上的一叠萱草纸一般,但是,那种枯里带种触目惊心,仿佛只是一具浅浅蒙上一层皮的骨架在强撑。
“沐云,”秦川便心疼,“你怎么样了?醒来这么久,我都陷在过去的记忆里,记不起问你一声,你怎么样了?”
沐云的手便倏然一下离了秦川的手,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将手藏在身后。
“上次,”秦川浅笑,“你躺在那里,我急得快死了。先前你坐在轮椅里,坐了很久,那时虽然也心疼你,可你总在我面前,总被我推着走,我是不大担心没了你,也看不见你的,可是那时,你知道,我好心疼……”
“却又没什么人可以说,我去看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十相门终极局之后是什么……”
“我走时,你一句话也没同我说,好像再也不在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好像不知道来同你告别的人是我,好像,也不会再有站起来同我说笑的一日……”
“沐云,”坐在轮椅上的秦川最后伸开双臂拦腰抱住站在面前的沐云,将头埋在对方的腰腹,“所有的一切,真的结束了吗?终于结束了吗?”
沐云没吭声,只是静静让她抱着。
彼时日光落,浅浅一层金辉铺洒在二人身上,照出一种孑世的孤独。
他们明明是两个人,但那种孤独,仿佛与生俱来一般不溶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末了,沐云俯下腰,解开秦川的怀抱,将人小心抱回床上,两日来便都是如此,秦川仿佛没了走路的能力,去哪儿都是沐云代劳。
尤其,只要日光一收,即便秦川身上铺了很厚的毯子,穿得也一点凉风透不进去,就连一张俏生生的脸也要低下头才能从总是罩着的风帽之内看到,哪怕就是这样,只要日色一收,沐云总要将她抱回床上,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