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都是聪明人,瞬间想明白了可能的因果,原本丁家仓促求娶之事就让裴家十分意外。
费晓晓转而对裴悦然道,“如若此事全然是丁家的谋算,那这家人的心狠手辣可见一斑。为了安全起见,你可否不回去?”
裴悦然摇了摇头:“这位姑娘,您定然是位贵人,不然仅凭裴家门第,丁家也不至于如此忌惮,还企图用我来逼得爹娘不能不投鼠忌器。但他们却是小瞧了我裴悦然,如此卑劣行径,律法上奈何不了他们,所以我要回去,为大哥和自己讨个公道!”
裴老太太痛哭流涕,死死抓住裴悦然的胳膊,不让她走。
费晓晓叹了口气,朝着裴源直、裴老太太和裴悦然深深地鞠了一躬:“裴锦因我而死,我在裴府一日一夜,却没人对我有过怨言,裴府门风清正,是楚国之幸。”
也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如裴锦一般温润如玉的公子吧。
裴源直撑着自己仅存的力气抬了抬手:“锦儿仗义,裴家以他为傲。”
裴悦然也温和地道:“若是我在场,即使明知不敌,也要与姑娘并肩而立,这不是姑娘的错。”她顿了顿,“姑娘是叫晓桥吧?”
费晓晓感动,好半晌才将那股汹涌的泪意压了下去,她缓声道:“裴小姐认识我?”
“大哥……来信提起过。”
费晓晓心里隐隐有些许猜测,但她不敢深想,只点了点头道:“晓桥只是我的化名。裴小姐所料不错,我算是贵人,陛下给我的封号是灵溪。”
“灵溪公主吗?!”
得到费晓晓的确认,裴源直激动地要从床上挣扎下来,被费晓晓眼疾手快地按住之后,他又拖着病躯,直接在床上朝费晓晓跪拜。
裴源直颤抖着声音道:“灵溪公主救楚国万民于水火,止兵戈,兴经济,乃我大楚的恩人!”
费晓晓没想到裴家这般看待她,一时间百感交集,泪如雨下。
裴老太太紧紧握住裴悦然的手:“悦儿,你就听公主的吧,那丁家回不得。”
裴悦然一向景仰灵溪公主,自然无所不从,只不过还是对丁家恨之入骨。想起新婚之夜的洞房花烛,丁安对她身心的巧取豪夺,她就觉得无比厌恶。
费晓晓握住裴悦然的手:“去做你想做的事,畅快些,有我在。”
于是怒火中烧的裴悦然冲到前厅,一手掀了丁安面前的茶具,又甩了丁安一巴掌。
丁安被打蒙了,怒道:“裴悦然,你干什么!”
“滚!滚回你的丁府,三日内把和离书送过来!”
丁安眼睛一眨,呵呵冷笑:“出嫁从夫,你如今是丁少夫人,丁家只有休妻,从无和离。不过……”
他索性也不装了,眼神闪烁,语调尖细:“凡事都有例外,如若你们能出具谅解书,保我二弟一命,那我自可以放你离开。”
裴悦然想到自己还曾与眼前这恶人三度春宵,就恶心得忍不住作呕。
原来图穷匕见之后,人皮之下居然还能有这样一副恶鬼肝肠。
“丁宁必死无疑。”费晓晓缓步从内堂走出,“我建议丁家自此刻起惶惶不可终日,将自己当做丧家之犬,指不定还能多活几日。”
丁安凝眉细看,不禁惊呼出声:“灵溪公主!”
虽然被云城,也就是丁宁被关押之地的县令提醒过,他们此番是得罪了贵人,最好能提前想想避险之法,但丁安没料到裴悦然这般血性,直接撕破脸,连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他更是没料到丁宁想要轻薄的居然是灵溪公主,而堂堂公主,居然亲自来到裴家。
当丁安把这个噩耗带回丁府后,丁老太爷只是脸色微变。
不愧是历经商海浮沉、在楚国势力盘根错节的最大皇商,丁啸嵩沉吟许久,问了丁安一句话:“你认为当今女帝和灵溪公主是怎样的人?”
毕竟是皇商,对皇室的了解是他们的立命之本。
在丁啸嵩的注视下,丁安也逐渐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