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尔想必已在这桩上坐了许久,半个身子都埋在了雪中,孟和又恢复了男子哭哭啼啼的本性,奔着过去将她身上的雪掸清。
那木尔略显僵硬的抬起手臂,想替孟和擦了眼泪,却没成功,在手臂垂落时,被孟和一把拉住,贴到自己的脸旁。
早已冻僵的掌心此时传来爱人的温暖,那木尔宠溺的笑道。
&ldo;我没事,乖,别哭!&rdo;
看那木尔精神尚可,孟和止了眼泪,细细查看他腿上的伤。
和孟和估计的不错,那木尔早采好了寒草,却在下山时不小心滚落下来,小腿被树枝戳伤,她心里着急阿爸的病,不顾腿伤奔了数里,到这里时,实在无法行走,就想着坐下休息一会儿。
谁知,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那木尔身体早已冻僵,若不是他们来寻,只怕。
杨乐夭为自己的想象惊了一身汗,她看向一脸心疼的跪在雪地上,仔细查看那木尔伤势的孟和,心中却闷的慌。
若是有天她生命垂危,她爱的那人可会不顾一切,跋涉千上万水也要到达她的身边。
兹于那木尔已基本失去行动能力,杨乐夭决定就地搭建雪洞,待明日一早再让人回去报信。
天晴虽然不懂该如何搭建,但照她所描述的,加上孟和的辅助,雪洞很快就成了型。
杨乐夭配合天晴将雪洞巩固的更为结实,再去掰了些枯枝回来,废了好些力才将其点燃。
孟和已将那木尔的伤口重新包扎,杨乐夭也不知他哪来的绸布,不过看样子像从哪儿撕扯下来的。
杨乐夭也不插言,用掏空的树碗融了些雪水给那木尔送了过去,叮嘱她好生休息后便退回了天晴旁边。
她与天晴商议着轮流守夜,防止洞口被大雪覆盖,天晴也知道保存体力尤为重要,没有多言,先眯了眼睛。
整个空气中除了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之音,再无其他声音。
杨乐夭看了看里面坐着相拥而睡的两人,再看看对面眯着眼打盹儿的天晴,嘴角讽刺一笑,这钦差做到她这份上的,怕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了吧。
天晴只睡了一小会儿便换她休息,她也知推辞不了,索性眯眼养神,本以为这些天整日整夜的睡,必是睡不着,谁知待她浑浑噩噩的自梦中醒来,天已破晓。
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杨乐夭心中大喜,里面两人似还睡着,她也不惊动二人,让天晴先行回去报信。
天晴点了点头,一瞬间消失在杨乐夭眼前,杨乐夭心中颇为欣慰,这年头,影卫着实得人手必备。
改明儿回去,索性就将那明月送了玉儿,既讨了欢心,她也放心。
而此时远在京都的明月连打几个喷嚏,站在玉楼屋顶喝着西北风的她,格外想念自家的傻主子,没有她逗趣的日子,人生真是格外无聊。
杨乐夭将视线投向远方,竟看到从水平线慢腾腾升起的朝阳,这是她来游牧族第一次看到太阳,觉得格外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