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爱着楚子郁。
楚子郁也还爱着他。
爱这种东西,说起来不过是一个音节而已,但他能感受到它在他心脏里扎根,听见它破开血肉生根发芽的声音,藤和根渐渐把血肉都吸干,把心脏缠得死紧,一阵阵痛楚伴随着内心的哀鸣成为一生的梦魇。
唯有爱人的低喃能祛除这种伤痛。
柏舟暗暗叹息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楚子郁已经回到了病床上,他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言不发地将薄毯叠好。
他自己看不见,其实下唇已经明显地红肿了,差一点就破皮,楚子郁心虚地看他一眼,又装作专心处理工作的样子,草拟新房子的装修方案。
“要吃点东西吗?”
柏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一只手撑在床上的书桌上,目光落在楚子郁的肩上。
楚子郁讶异地抬头望。
“……”
“我是说……茶点之类的。”
“你在关心我吗?”楚子郁连忙牵住他的手指。
柏舟没有说话。
“你在关心我。”楚子郁的声音突然有些沙哑,喉咙一滚,差点说不出话来,“宝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不饿,也不想吃东西,我就是想让你陪陪我,可以吗?不用做别的事,就上床陪陪我。”
“你看!房子都已经买好了,我们现在要想想怎么把它变成我们的家,要放很多很多你喜欢的东西,但是怎么放,放哪些,放多少你才会喜欢,我都还拿不定主意……如果到时候你不喜欢,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
“……”
柏舟掀开被子,坐到病床上,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上多了双袜子,新买的,袜子边缘织了两只狐狸耳朵,特别幼稚。
“我们的卧室该怎么装修呢?你看这样好不好……买一个大大的沙发,窗帘用这个颜色,现在定做衣柜恐怕来不及了,先用着以前家里那个柏木的,挂一些最常穿的衣服,其他的放在衣帽间。”
“床要买最好的,大一点为宜,小一点我怕你摔下去,不过以后我都会好好抱着你……别担心。”
柏舟:“……”
又开始了,絮絮叨叨。
还有,他什么时候摔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