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封给国栋的信,显然还是写得太快了。
我用手托着头,那信,真是天晓得。
也许国栋不再会喜欢一个反反复复的女孩子了。
也许他会原谅我。
电许他来不及看到那封信,也许我会一字不提。
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我自己是很清楚的,我觉得非常惭愧,惭愧自己这样容易被引诱。
我低下头。
他发觉了,他问我,“你不舒服吗?”
我说:“没有。”我微笑。
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低垂着,还是很好看。
但是我在这一刻里,对他的态度是很客观的。
“就散场了。”他说。我点点头。
能够不投入的喜欢一个人,的确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电影终于散场了。
我们站起来。
婉儿的脸颊是红红的。是戏剧院里空气不流通,还是她真正的兴奋了。
看戏的时候她笑得是那么漂亮,而且白棉衫,旧粗布裤又那么的随和潇洒。
沈大概是喜欢那种形象的女孩子。
我哑然失笑。难怪了,我好几次见他,都是那么的不在意,那么的像他的理想。
真没话好说,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婉儿问:“我们还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说:“你们去吧,我恐怕要回家了。”
“你一个回去?”婉儿问,“你又来了。”
“不,是真的,”我微笑,“我有事做。”
她怀疑的问:“做什么?时间还早呢。”
我轻声对她说:“你记得那些箱子吗?本来整理得好好的,后来翻乱了,现在我回去重新整理过。”
妹妹呆了一呆,然后惊异的问:“你──”
我点点头:“我回去了,你们好好的玩吧。”
“不,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她急急的说。
“为什么?”
“我累了。”她转过头去跟沈仲明说。
她既然不肯去玩,我们也无可奈何。
我看得出沈是懊恼的,但是婉儿坚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