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茹、和言看着她一盒盒地闻过去,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心中也不自觉地沉重起来。
良久,齐布琛才放下手里的胭脂盒子,长叹出声:&ldo;内务府啊……&rdo;
&ldo;主子……&rdo;青茹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脸色,道,&ldo;这胭脂……&rdo;
齐布琛挑出三盒胭脂,道:&ldo;这三盒留下,其余的你们都收好,可别弄丢了,我有用。&rdo;胭脂当然是有问题,早一些的胭脂里,掺了避孕的东西,再后来一些,是让人虚弱不能怀孕的,这几次送过来的,却是能让人脸上长斑的。
主事的人做得很小心。前头的胭脂不说,后来的这些胭脂里,十盒里有五盒是掺了药粉的。但是抹了胭脂在脸上,倒还没什么,但若是与另外一种药一起合用,人的身上就会长黄斑。这也就避免了满府的女人都长黄斑,使得自己招人怀疑。
贾氏是包衣,家里的关系盘庚错节,她想让内务府送这些东西进来,那是最简单不过了。她的丫鬟和洗衣房的人接触,大约就是在年氏的衣服上动了手脚。而宋氏和安氏,可能是发现了这个秘密,反而大张旗鼓地给年氏送东西,帮贾氏掩护‐‐反正送过去的东西都没问题,到时候就算是查起来也不怕,还可以好好奚落年氏一顿。
将事情在脑海里理了一遍,芳蕊就来报说,耿侧福晋等人已经到了。齐布琛起身,让人将黛玉、布耶楚克和萨伊坎带到了正厅的后面,嘱咐人看着她们,才怡然朝外面走去。
她的女儿可以不喜欢这些女人的把戏,但是必须清楚女人斗争的过程,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刚走到主位上坐好,耿氏就带着人给她请安。齐布琛让她们起了,才打量起在后面的安氏,年氏和宋氏。年氏的脸上果然长了黄斑,眼角眼下那边都是小小的一块块的,右脸上却长了小孩巴掌大那么一块,就算是原先再美貌,如今也变成了真正的黄脸婆。
年氏一看到齐布琛,眼泪就从眼眶中流出,配上她倔强的眼神那副强忍着的表情,倒是真让人心疼‐‐如果她白皙的脸上没有那大大小小的黄斑的话。
再看看宋氏和安氏,整个人齐齐整整,眼中含着嘲讽的笑意,整个人显得十分轻松。
齐布琛坐在椅子上,扫了眼宋氏和安氏后,问道:&ldo;这是个什么事?年妹妹脸上那是怎么了?谁能给我个说法?&rdo;
年氏闻言,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伏在丫鬟身上,哭泣道:&ldo;佟姐姐,妹妹在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健健康康,脸上也从未长这些东西。可是妹妹入府没多久,怎么偏就出了这么一遭?若是没人故意在暗中使坏,妹妹是怎么都不相信的。&rdo;
耿氏和乌雅氏脸上登时就不好看了。佟佳氏平日里不管事儿,王府里的府务是她们管着的。年氏这么说,不是在打她们脸,说她们没有管好事儿吗?
耿氏沉着脸道:&ldo;年格格,先前你说安格格和宋格格害你,却没有任何证据!我和乌雅妹妹觉得你年纪还小,遇到这种事儿难免慌张,便劝着宋格格和安格格忍让着些。可如今,年格格你自己听听你说得是什么话!你这是在责怪全府的姐妹们没有照顾好你吗?年格格摸着良心想一想,从你进来开始,我和乌雅妹妹亏待过你什么!我倒不知道,年格格原来这么凉薄,说出的话,也可真让人寒心!&rdo;
乌雅氏在一边冷哼道:&ldo;耿姐姐还是别管这事儿了吧,咱们到底是姐姐,受了委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这名声的事儿,不容任何人污蔑!&rdo;说着,她转向齐布琛,道,&ldo;佟姐姐,妹妹们也没法子了,请姐姐为妹妹们主持公道。&rdo;
年氏雪白的贝齿咬着嫣红的唇,慌乱地看向齐布琛:&ldo;佟侧福晋,婢妾没有!&rdo;
&ldo;行了,都别说了,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府里多么没规矩呢!&rdo;齐布琛扫了在场所有的人一眼,道,&ldo;青茹,先去请太医给年格格看看。年氏也别哭了,这事儿过后再说,先把脸治好是最重要的。你也不希望顶着这样的脸去见爷吧。&rdo;
耿氏闻言,就知道齐布琛是要将这事儿揭过了。如今就没有证据,等到年氏再提起的时候,只怕是一点点证据都没有了。这样也好,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心里就膈应!府里那么多女人,又不是只有她出生书香世家,容貌美丽!
想到这儿,她就不顾年氏愤怒的表情,和乌雅氏一起起身,道:&ldo;既如此,妾身就先和乌雅妹妹告辞了。&rdo;
齐布琛点点头,又扫向欲上前辩解的年氏,冷声道:&ldo;年格格还有事儿吗?&rdo;
年氏不甘地瞪着耿氏,又冷冷地扫了眼安氏和宋氏,行了个礼,先退出去了。
耿氏心中冷笑一声,也不去说她不懂规矩,横竖府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向齐布琛行了礼后,她就又带着一群女人浩浩荡荡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