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小男孩是什么意思,但她心想,韩林也住在山庄,就像大多数的孩子一样,对城主都是又敬又爱的吧。
&ldo;姐姐,你还没说,你不喜欢二爷吗?&rdo;
&ldo;是没有很喜欢。&rdo;看他的脸垂下,她马上补充道:&ldo;嗯……这个……姐姐跟二爷有些小过节……呢,你还小,有些事长大后,你就会知道了。&rdo;
他愣愣的看着她,一脸不懂的样子。
&ldo;算了。&rdo;她干么跟孩子说这些,&ldo;对了,你快回二爷那去吧,免得没跟上回去的马车。&rdo;
&ldo;我知道,你不用担心。&rdo;他笑着点头。
看着那天真烂漫的笑颜,她不忘叮吟,&ldo;那你自己小心,我不知道元伯被什么事担搁了,但姐姐还有事得忙,要先回去了。&rdo;
&ldo;嗯,再见。&rdo;
&ldo;对了,糖葫芦等下回我上山庄一定买给你。&rdo;她并没有忘记这件事。
&ldo;一言为定。&rdo;
他笑着朝她挥手再见,蹦蹦跳跳的往另一边的街角走去,然后,消失了?!
她先是眨眨眼,在半空中挥舞的手也蓦地一顿。是、是她看错了吧……
喔,一定是。
天啊,她哪还有空杵在这里!谢小蓝拎着大包小包匆匆离去。
也因为太匆忙,她并来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名老爷爷停下脚步,困惑的看着她快步离去的娇小身影,喃喃低语,&ldo;谢二小姐怎么啦?一个人也能对着空气说话、挥手……&rdo;
谢小蓝要做的工作真的很多。
明明是百花齐放的春天,天空蔚蓝,谢家酒坊后方的空地,更可见到高大树木冒出新生的层层绿意。
但她没空欣赏,她得汗流涣昔的跟着其他伙计,在空地上,不时的起身、跪着,铺了一地等着晒成的酒面,还得去地窖检查每一瓮酒的缸口,看是否有封好,要不,一旦出气,酒的质量便差了。
地窖内,也分了好几个区块,标示进到酒窖发酵的时间,有的酒种,还得每七日便开封一次,加入其他材料后再封口……周而复始,林林总总的事多到有时候她想喝口茶都没时间。
不过会让她这么忙碌的主要原因是,虽是祖传事业,但她爹向来不管事,只爱四处游玩,而掌大权的大娘对外人的防备心极重,沪旧酿酒配方外流,所有的前置作业只许她一个人做,不容他人窥视。
一般的酒,要到后续几个步骤了,她才能将事情分配给其他伙计们做,但卖得最好、也最有利润的上等佳酿,从头到尾的酿造过程,大娘就只许她一人独自完成,不得假借他人之手。
于是,空气中明明还带着春天的微凉气息,但进进出出的她早已香汗淋漓。
&ldo;二小姐,喝口茶吧。&rdo;见她以袖子拭去脸上的汗珠,一旁的老仆连忙倒了一杯茶给她。
&ldo;谢谢你,夏叔。&rdo;她接过手,刚喝完,就见到一向在前面店铺招呼客人的大娘快步的走过来。
夏叔脸色一变,连忙接过她的茶杯,连同茶壶再放到小矮凳上。大夫人心胸狭窄,见不得任何下人--包括二小姐喝杯水休息,那在她眼里,就叫偷懒。
钟云就如一般的北方女子,长得高跳,虽风韵犹存,可就妆浓了些,又习惯一身珠光宝气衬托,让她看起来多老了几岁,且脸看起来就是不和善。
她才现身,在空地上工作的奴仆全都更加卖力的忙碌起来。
这情形,让钟云满意的点点头,再看向谢小蓝,&ldo;你去准备十瓮上等白酒送到玄武山庄去。&rdo;
&ldo;不是大哥要送?&rdo;那可是大哥眼中的肥缺,她没想过这么快就会再去。
闻言,钟云脸色丕变,&ldo;你大哥有事忙,又不是没送过,你罗唆个什么!快去!&rdo;她对儿子的不争气也很光火,却舍不得对宝贝儿子出气,只好把怒气发泄在谢小蓝身上。
发了一顿脾气,她又气呼呼的往前面的店铺走,心中拨着算盘,想着册子里已下订的商家,想着能收到多少银两,尽量不去想又醉卧女人香的独生子。
&ldo;肯定又醉死在青楼,要人收拾善后了。&rdo;在看不到钟云的身影后,夏叔也忍不住开口说了两句,其他奴仆也跟着点头附和。
暗叹口气,谢小蓝开始准备。她先请人告知元叔将马车停到酒坊门口,她则跟另一名年轻奴仆快步下酒窖,准备出货事宜。
约莫一个时辰后,酒才送到玄武山庄,时间迟了一些,因为在城里时,她烦请元叔多转了一条街,买了一根糖葫芦。
一进山庄,元叔推着推车去交货,她则站在前厅,挣扎着要不要四处找韩林,但又想万一遇到讨厌鬼,这不坏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