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那一大串珍珠,按在心口,呼吸急促的不像样。
这顶纱笠之前背在背上,还没什么感觉。直到这会儿戴在头上,她才福至心灵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梁川,似乎在周围。
直到把路人检查了三四遍,反复确定没有梁川的踪影后,她才放下心来。
柿红色的夕阳打在湿暗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血上。
当然,是梁川的血。
珍珠也是他的。
珠润的指甲在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红痕,她狠狠掐着自己,以为这样就能发泄心里压抑的情绪。
“不够。”
她咬着牙,“这不够。”
师父说,悔恨二字,常是相伴相生。
以前她半懂不懂,时至今日才初尝其中苦涩。她有一瞬间希望梁川没有死,但仅仅止步于想想。
她一直很害怕梁川,总感觉这个师弟会置自己于死地。
可惜她没有证据。
“梁川。。。。。。”珍珠硌在手里发出轻微的钝痛,不尖锐,但去的也慢。
她默默念着那个名字,想起那人怀里柔和却疏离的馨香,以前她问过梁川身上熏的是什么香,她也想要,可梁川总是说不知道。
她不信,就自己翻香谱,结果闻遍了名香,也没找到梁川身上哪一种。只有沉光振灵的味道勉强相似,可那也只是勉强。
她突然好想见他,和对兄长的思念不一样,这像是一碗浓烈炽甜的血红毒药,她曾在书里见到过,是千琥谷的毒,亦是母亲故乡的毒。
不过这样的思念有个前提,那就是梁川已死。
人死之后没有危险,她才可以放心怀念。
若梁川活的好好的,她这会儿便只能提心吊胆。
其实她没打算今天来皇宫,只是最近陌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让她顿感疲惫,疲惫之余,还有些害怕。
不知何时开始,兄长变得如此陌生,他仿佛被人夺舍一般,所作所为完全是另一个人。
不多时,朱红的宫墙已在眼前。
琉璃瓦精美,但她只看见了冰冷。
兄长曾在这里生活过,他冷吗?他为什么会来?这儿有什么好的,不过几片琉璃瓦,几块黄金砖。
富贵确实是富贵,满宫多的是金枝玉叶,攫取权势有时易如反掌,可爬到那么高的位置,摔下来的时候得多疼啊。
富贵万千,当真诱人到足以用性命去赌吗?
进了这宫,命就不值钱了。
手中的珍珠已经在手心硌出了深深的红痕,她在想,兄长到底图什么?他对权势与富贵,并没有渴求到了这般地步。
她想,或许这宫门才是真正的巫蛊之术,不然怎么能让人性情大变。
朱墙下半天没有人影,只在远处看见几个灯火晃然。
天色愈发昏暗了,柿红褪去,露出稀薄的深蓝。
她从西纯门那个方向翻过来的,一进来就是琦琅花苑,不远处是琦琅宫。这会儿春风未苏,花儿也都没醒,一个个都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