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类似于牌位的黄色木头牌子,只是上面没有刻字,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她挑了下眉,目光落在aj少年身上,像是在看一只白痴。“这东西你们也敢乱碰?”“怎么就不能碰了!”路易威登少爷不屑地冷哼一声,先开腔嘲讽,“你们这群人就是没文化,都什么年代了还迷信这些,跟我姥姥一个样。”路漫嗤笑一声:“这种东西摆在家里,一般都是祖上传下来驱邪避鬼镇宅的,你们是想被驱了,还是想被避了?”路易威登少爷更不屑了:“所以我就说你们这群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没文化不顶用,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碰了,能怎么着?啊?我就看看能怎么着。切,迷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回身去抽那木牌。后面院子里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注意到这边出了事,正打算过来一探究竟。脚步声听上去有点拖拉,是那位老奶奶。路兮兮垂眸往地上扫了一眼,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掉在地上的一根筷子,抬手往少爷那边扔过去。路易威登少爷伸出去一半的手被筷子戳了个正着,他吃痛地收回手,低声咒骂一句,捏起落在桌上的筷子回身准备跟路兮兮理论。一句脏话没来得及出口,厅堂的门先被人推开了。老奶奶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背有点驮,一只手里还攥着拐杖,但看上去精神不错。她一进来就看见那小孩手里捏跟筷子正准备骂人,紧接着又看到被小孩们半遮在身后的桌子。老奶奶年纪虽大,脑子却依旧清醒,没过多久就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立刻一瞪眼朝一堆少爷们走过去。她招待客人的时候看上去是挺和善,但真遇到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奶奶直接把一堆小孩扒拉开,确认那木牌没被人碰过,小心翼翼地抬手拜了拜,这才回过身来,重新审视一堆少爷们,脸上多了些怒气。“你们这些小孩怎么乱动东西啊?家里人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啊?何况,这东西你们动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找谁说去啊!她说着,已经举起拐杖,在少爷们小腿上挨个打了一下。“幸亏有人家俩帮我盯着你们这群不省心的小兔崽子——路易威登少爷下意识往旁边躲,紧接着就被拐杖追上来打了一下。“还躲,还躲!今天我就代替你们爸妈替他们教训一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老奶奶八十岁的年纪,愣是把一根拐杖挥出了十八岁的气质。奶奶的孙子孙媳听到动静,也赶紧赶了过来,有点手忙脚乱地收拾这场闹剧。路兮兮和路漫对视一眼,吐了吐舌,重新端起她的蜂蜜水,挪回原地,接着欣赏月光流水。身后少爷们闭嘴听训,眼前流水清澈潺湲。路兮兮晃晃蜂蜜水,感慨:“真是个好地方啊~!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昨天晚上的少爷团已经彻底散了伙。路易威登少爷和aj少年俩人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愣是让人品出点凄惨的味道。至于昨天晚上围着他们转的那几位小孩,今天已经十分干脆地换了对象,一个个端着碗筷凑到路兮兮和路漫那桌,试图跟俩人套套近乎,或者交个朋友。只要他们不很吵,不惹事,兄妹俩倒也不介意桌子边上多围几个人。毕竟小时候也没少这样吃过饭。少爷们大概是被俩人昨天的飒爽英姿震撼到了,即使围了一圈,吃饭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敢吭声。就是一个劲往俩人这边瞟,你瞄一眼我瞄一眼,还都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一顿早餐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结束了。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踩着结束时间来到这里,把所有参赛选手聚集到一起,向他们宣布这次比赛的规则。这次比赛一共分为两场,两场结束之后,会直接评判出一二三等奖的获奖选手。四十个人,两个一等奖,四个二等奖,十四个三等奖,剩下的是参与奖。比赛全程公平公正公开,连两场比赛的评选都会直接当着各位选手的面进行,并有专业评委直接面对面给出自己的建议。第一场比赛限时两天,各位选手可以在小镇中随意取景进行作画。在这一环节,小镇里会有工作人员和监控对选手进行监督,确保他们的作品是自己完成的。第二场比赛限时三小时,选手们将会一起进行色彩风景默写。工作人员详细地说明了赛制和相关规定,给四十位参赛选手挨个发了一个号码牌并进行记录,然后宣布了第一场的创作主题。——小镇风貌。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时间,宣布比赛开始,并又一次强调了作品提交的截止时间:后天中午十二点,过时不候。小朋友们一个个都很兴奋,工作人员刚一说完,就立刻往外面跑去,寻找合适的场景,打算从时间上抢占先机。路漫拉在最后,跟路兮兮一起,不紧不慢地帮奶奶把碗筷都收拾好,才悠哉游哉地踏出门。他毫无紧迫感,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游客,或者来写生的画家。比起来,后者反倒更不准确。因为,他甚至连笔和画板都没带,就这样两手空空地跟路兮兮迈上了门口那座桥。路兮兮拾起路边石子投进河里,随口问:“想去哪儿?”路漫抬眸朝远处望去,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随便逛逛。”于是两个人达成一致,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小镇里闲逛。他俩这副纯游客的姿态和其他参赛选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镇人烟稀少,面积也不是很大,一天多的时间,走街窜巷,几乎可以把整座镇子转一个遍。俩人转到天黑才回来,沿途遇到了不少已经找好场景开始动笔的选手,还顺便帮一个奶奶装好了她儿子买的洗衣机。奶奶的房子不大,是个已经建了好几十年的小平房。虽然这些年来大多数时间都只有她一个人在住,但几十年来,堆了不少舍不得丢的东西,房间里面已经放不下那么大的洗衣机了。奶奶儿子出去打工好多年没回家,大概是已经不太记得家里的样子了,寄回来的洗衣机大的能把左邻右舍的衣服一起洗了。几个人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干脆把洗衣机安在门口。反正在这儿住的也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一台洗衣机,方便你我他。洗衣机背后是砖墙碎瓦,面前是小河流水,传统与现代在青石板路上呼应着,仿佛映照出着几十年的光阴。安完洗衣机之后,兄妹俩还顺带帮奶奶打扫了一下屋子。奶奶看着角落里翻出来的旧相册,给俩人讲了不少当年的故事。她常年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生活,哪怕平时有街坊邻居能彼此说说话,但时间久了,也难免觉得寂寞。这俩小朋友的到访,对她来讲,大概是很长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比她儿子寄来洗衣机还让她觉得开心。奶奶喜欢她俩喜欢的不行,硬是把兄妹俩留下来,在她家吃了顿晚饭。俩人张不开口拒绝,一直在这儿陪奶奶聊到弯月攀上枝头,天上的银河落入水里。他俩回去的时候,有还没睡的高中生壮着胆子来问了句进度。路漫也没打算遮着掩着,当场回了句:“还没开始。”来问的人愣在原地,半晌抓抓头发,一脸困惑地嘟囔:“怎么还没开始?”跟他一起来的女生端着杯子路过,好心劝他:“你别管别人啦,好好画你自己的吧。大家各自想法不同进度也不同,没必要这么在意别人,画好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男生点点头,把这儿搁下。但还有别人听着,并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