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睇了一眼面前这堵很高的砖红色墙,一咬牙就决定翻墙。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小时候顽皮,柚子树倒是爬得如鱼得水,三两下就能到树顶。
她瞥了一眼暗沉的天色,一咬牙就上了。
墙面只有很窄的几截缝隙,她借着旁边的栏杆费劲儿地攀着,一双手磨得通红一片,终于到了墙顶。
屈腿要越过去时,她和一双盈润的漆色眼瞳对上了。
只是一眼她就怔住了。
这是贺楮。
——她从来没在学校里真正遇见的贺楮。
没有人知道贺楮在她的青春卷轴上有着多浓墨重彩的一笔。
“贺楮”这两个字在相当一部分的女生心里,是荷尔蒙为非作歹的代表,是女生们在有人提起就情不自禁加入聊天,却佯装无辜打趣起哄的代名词,是在日记本上、墙面上、课桌上、窗帘上偷偷写过千万遍的秘密。
二十一画的痕迹,夸张到夏沂尔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都看得见。
可是对夏沂尔来说不是的。
他并不代表荷尔蒙,也许是她的这种激素分泌天生就匮乏贫瘠,他在这个学校里只是代表一种最荣耀的诚誉,是夏沂尔在自己人生路上规划过的一座里程碑,她迟早会经过,迟早会超过。
她爱看贺楮在那档科学竞技真人秀中用智力碾压的样子,因为这会给她带来很多力量,在她擅自划定的、以自我为世界主角的卷轴中,他无关风月,既是她的里程碑,也是她的终极假想敌。
他只关乎成败。
“你逃课?”夏沂尔干涩的喉咙中迸溅处一句话,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因为她从来不和陌生人搭话。
贺楮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挑起了眉梢,从她不善的口吻中感知到了她莫名的敌意,又似乎是一种曲曲折折、别扭的善意。
他并不在乎,只是把另一只长腿一齐翻过来,坐在墙面上双手环胸看她笨拙地攀越。
他注意到这个女生的发圈上是一枚橙红湿晕,看上去和楮实子有点像,再定睛一看,只是一枚熟透了的橙子。
原本歇止的心思骤然又起来,贺楮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我翻墙是为了去看一个球星的比赛,机会难得,还就在宁市。”
夏沂尔把差点从兜里滑出来的单词本拢回去,吁了口气,这才搭理他:“所以,就算再过两个小时就是语文月考也无所谓?”
贺楮这下知道她是高三的了。
毕竟三个年级的消息并不流通,开会也是各自单独开。
她这话一针见血,太不客气。
“这可是国际球星诶。”他现在居然也不急着走了,懒懒地仰着后脑勺,长到扎耳朵的发散漫地支棱着,因为仰面而起伏如绵亘峰脊的脖颈线条清瘦又利落,整个人很干净,身上有一种很奇妙的浅淡木香,淡到夏沂尔几乎都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