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楮懒懒地觑她一眼,跟拍夏构构哄睡觉一样,不轻不重地拍着她的背,让她缓缓。
只是尽管穿得不算很薄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纤瘦的蝴蝶骨过分分明,相当硌手。
他漫不经心地编撰着在夏沂尔听来全是胡扯的追求史:
“怎么喜欢上的啊,这说来也就话长了。沂尔是个特别努力的女孩子,她经常到空旷的地方大声练习朗读——”
夏沂尔刚想说她什么时候这么干了,忽地就想起来,她大一最朝气蓬勃的时候就这么干过。
那时候天天要做Pre,她一站起来发言就会颤声,抖得很难听。
于是,她每次都见缝插针地跑到小树林里练习朗读,进行试讲。
原来贺楮都看见了吗?
夏沂尔的心仿佛被狗尾巴草细细密密地挠过,毛茸茸的,痒痒的。
她没有深究这种情绪,只是一律打成“羞耻”。
这一通电话不长不短,每一次徐婉然的提问,贺楮回答堪称满分,引用家长们最喜欢的、最通俗的道理不说,还很会举例子,举的每个例子夏沂尔乍一听都觉得他在瞎编,然而细想之后她发现她居然真的做过这些事情。
他的游刃有余、如鱼得水,在最后一个问题中戛然而止。
徐婉然迟疑地问道:“小贺啊,你跟沂尔进行到哪一步了啊。”
这话一出,贺楮下意识和夏沂尔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语情绪。
贺楮语气松散下来,那股认真的劲儿倒是没怎么散去:“您放心,手还没牵过呢。”
电话终于结束,贺楮没怎么感到压力,就能把电话对面的徐婉然女士哄得高兴。
倒是夏沂尔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终于结束了。”
贺楮垂眸瞥她一眼,指尖在她的回温的手背上搭了搭,随后屈起指骨,做了个敲门的动作,手骨节不轻不重地叩在她的手背上,仿佛一场窸窸窣窣蓄谋已久的小雨:“那么亲爱的夏沂尔小姐,外公没事,阿姨没事,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医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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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沂尔的手在医院处理过后,第二天清晨就提上了回家的行李。
贺楮陪她在医院忙前忙后,现在又开车亲自送她到动车站。
夏沂尔对放了他鸽子真的特别过意不去,然而还是隐隐松了口气:“贺老板,我会给你织很多东西的,毛衣,围巾,手套,帽子,全都织给你。”
贺楮撩起眼皮子瞥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不用。”
夏沂尔心窝子被名为愧疚的情绪狠狠地扎了一刀,大概是母爱作祟,她继续保证:“那我再准备点礼物给你……哦对了,我写同人文怎么样,贺老板,我会着重描写你的人性光辉,我……”
贺楮语气平淡,却重复了一遍:“不用。外公身体重要,其余都是小事。”
夏沂尔的心口微微泛起潮湿,回想起傍晚的时候姜焉给贺楮打的电话,再三勒令他不准胡闹,一定要把女朋友带回家,却被他用略带一点失落,还佯装无谓的语气,很快速地搪塞过去了。
贺楮应该也挺期待这次生日会的吧,夏沂尔想。
虽然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好歹算是贺楮工作室的一员,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合作伙伴。
——不信守承诺,她有罪,真的。
动车站的离别氛围浓郁,夏沂尔站在进站口处,脚尖在地面上磨蹭了大半天,还是没想好说什么。
他们毕竟不是真的情侣。
总归没办法真的很亲昵。
贺楮今天穿的是绀色的落肩袖卫衣,头发刚理过,耳朵尖旁胡乱支棱着的碎发被毫不客气地推平,脑袋上盖着一顶纯黑的棒球帽,气质干净利落。
夏沂尔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