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的帐篷前,承恩伯很快就带着人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带着人在帐篷前跪下,“求秦王妃大发慈悲,救小儿一命啊!”
花笺被这阵仗给吓着了,但她好歹也是周笛雨跟前的第一丫鬟,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了阵仗,她定了定神,“我刚刚不是把药剂都给你们了吗?是你们自己没有守住药剂,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姑娘,求求你,看在我一个老父亲的面上,帮我们说说好话,让秦王妃大发慈悲,再给一瓶药剂我们吧,至不济,我们花钱买也行!”
门外,也不知道承恩伯请了多少水军来,此时一齐跪了下来,大家一起高声喊道,“求秦王妃大发慈悲,人命关天,秦王妃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绝对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一场阴谋。
周笛雨正在吃饭,赵钦宸让人用飞龙鸡肉熬的粥,又香甜又可口,她一碗喝完,还想再喝。外面喊声震天,周笛雨没有出去,就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道德绑架?
呵呵!
赵钦宸慢条斯理地给周笛雨舀了一碗粥,面上丝毫不显情绪,但内心里,承恩伯府父子二人,已经在他的意念中死了一百遍了。
“慢慢吃,我出去看看!”赵钦宸不想这些闹心的事,打搅了王妃用餐,正欲起身。
“你去有什么好法子?”周笛雨咽下一口粥,问道。
唇瓣上沾了不少粥汁,赵钦宸拿着帕子,为她轻轻地擦了擦嘴。周笛雨有些不习惯,别过脸,觉着有点害臊,她又不是小孩子,让人这么照顾,着实难为情。
“不论用什么法子,把他们赶走就是了。”赵钦宸心头已经起了杀意。
周笛雨摇摇头,“抢走药剂的人,肯定是晋王的人,那药剂,虽然可通经脉,重塑筋骨,但因为孟恒的伤势与骨头无关,所以那药剂对骨头愈合没有任何作用。不过,即便如此,也便宜了晋王。”
晋王将来可能会是个瘸子,一个瘸子,无论如何比没一条腿要好多了。
“承恩伯那老东西,是仗着我好欺负,想对我道德绑架。我原本想饶了孟恒一命,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依不饶,我也只好成全他了。”
周笛雨抬头对上赵钦宸的眼睛,,“你不会觉得我很残暴吧?”
赵钦宸愣了一下,他凑过来,在周笛雨的耳边,喷着热气,“会,本王相信,王妃定然也听说过,本王也很残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是什么毛病?说话就好好说话,突然之间凑这么近做什么?周笛雨疑惑地一扭头,她嘟起的红唇就那么突然地,不打一声招呼地划过了赵钦宸的脸颊,从他的嘴角离开。
连周笛雨都呆住了,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这是怎么回事?轻薄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看到赵钦宸就跟被点了定身术一般地弓着腰僵持不动,眼睛直直地,脸颊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周笛雨更是过意不去,多纯情的男子啊,她这算不算是在造孽啊?
周笛雨连忙起身,逃也似地准备离开,“我出去看看!”
毕竟是自己惹下的事,她亲自去处理也不为过。
赵钦宸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了桌前。周笛雨后知后觉地有点害怕,赵钦宸该不是误会什么了吧?这也很正常,她一会儿摸人的脸,一会儿又强势亲吻,别说是在这种男女大防观念较重的古代,就是在末世,很多观念开放,也会给人造成误会。
好在,赵钦宸只是沉沉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周笛雨虽然度秒如年,但她秉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撑了下来。赵钦宸突地笑了,“阿笛,我只是想让你先把这碗粥喝完了再出去。”
周笛雨松了一口气,讲真,如果赵钦宸生气了,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哄?
以后,还是要慎行,尽量避免出现一些不当的举动。虽然,这两次,并非她的本意,但举止也着实是轻浮了一些。若赵钦宸能够理解还好,若厌恶了,他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赵钦宸这种人,对感情应当看得很执着。越是守身如玉的男子,越是在意,赵钦宸连侍妾通房都没有,想必是想把自己完整无缺地给将来的爱人。
无端地,周笛雨就有点羡慕这个暂时还并不存在的人,只觉得,这女子,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让赵钦宸这般守着,等着。
周笛雨心事沉沉地喝着粥,一碗粥喝完,满腔心思也被她全部吞到了肚子里。也不知自己在多虑些什么,若是赵钦宸这样,岂不是很好吗?难道,自己还喜欢有个海王战友不成?
横竖,周笛雨自己现在也没有成婚生子的念头,也不该存在羡慕这种情绪。
末世,成婚生子是奢望,若非动了真情,谁也不愿有家室拖累。物资匮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最好的选择。那样的生存条件,也很考验感情,周笛雨见过太多恩爱夫妻大难当头相互残杀的情景,可以说,她对夫妻这种关系已经不信任了。
毕竟,期望得越多,若不能如愿,很容易心生怨恨。而战友相处就不一样了,一旦不能为战队贡献了,就自觉离开,不要拖累对方。这时候,战友的任何一点给予,都会带来太多的感动。
周笛雨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周兴德过来,他站在承恩伯等跪着的一干人面前,朝周笛雨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