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笺顿时气坏了,也顾不得门口传来守门婆子给主子们请安的声音,跺脚骂道,“死小孩,你居然敢笑话我!”
周笛雨正好一步踏进来,花笺顿时就抓住了主心骨,转身朝周笛雨扑过来,哭道,“主子,小虎欺负奴婢!”
小白虎见爹娘进来了,多少有点忌惮,朝后退了一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带点忏悔的意思。它也没想到就开个玩笑,居然把小姐姐给弄哭了。
呜呜呜,它只是一个孩子。
周笛雨哭笑不得,看向小虎,也瞧出这小家伙怕是恶作剧。只不过,就算是小白虎,在人类的眼里,它也是动物,花笺才会觉得受到了冒犯。
“它怎么欺负你了?”周笛雨笑道,花笺虽然身份上是下人,但她陪了原主那么多年,对她也一向忠心耿耿,花笺于她,还是不一样的。
“呜呜呜,它居然笑话我,觉得我蠢。”
周笛雨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花笺自己到了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大题小做又看到小白虎那萌哒哒的样子,噗嗤一声,含泪笑了。
花笺轻轻地戳着小白虎的额头,“你要是再吓唬我,再欺负我,我就不和你好了。”
“喵呜!”小白虎白了花笺一眼,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花笺。
周笛雨坐在榻边,被它这模样给萌化了,又想到,这跟养孩子一样,既是一头有灵性的小白虎,少不得还得教它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便道,“小虎,花笺姐姐以后可能会比娘亲照顾你要多一些,你应当尊重花笺姐姐,不要这样对待人家哦!”
“是啊,是啊,小虎少爷,你不能欺负奴婢的哦!”
“呜!”小白虎扭过头,朝花笺瞥了一眼,好似不情愿地说“好吧”,那语气真是挺欠揍的。
门外,有丫鬟要禀报事情。周笛雨的屋里,平日里能够进来的下人不多。花笺便忙出去了,周笛雨抱起小虎,揉了揉它的头,笑道,“你还会欺负人了啊?”
“呜呜呜!”小白虎的头在周笛雨的怀里拱来拱去。赵钦宸过来,一把拎起了它脖颈上的毛,放在了榻上,“让严醅给它找个奶妈吧,既然是通灵性的,又是一头小雄虎,以后就由我来亲自教养。”
“呜呜!”——不要啊!
小白虎一听就不乐意了,想绕过爹爹,往娘亲的身边去。但,赵钦宸不同意,按着它的头,“听话,男孩子都是由爹爹来教养,除非你是个女孩子。”
“呜呜!”——我不是。
“不是的话,那以后就不能跟着娘亲,平时跟爹爹一起。”赵钦宸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领悟了小白虎的意思,霸道地规定。
小白虎可怜兮兮地望着周笛雨,可惜,周笛雨也觉得赵钦宸是对的。溺子如宠子,小白虎应是全无古人后无来者,唯一一头由人类抚养,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老虎,若想它能够长长久久地活下去,那就势必应当了解人类社会的规则。
“你爹爹是为你好,娘亲很爱你哦!”周笛雨揉揉小白虎的头,看向进来的花笺,问道,“什么事?”
小白虎抱着周笛雨的手,舔啊舔,赵钦宸一巴掌拍在小虎的头上,并没有多用力。小虎还是挺怂爹爹的,缩了缩脑袋,安分地趴在了榻上。
“王妃,萧夫人派了嬷嬷来,说是邀请王妃过两天一起去白马寺吃斋饭。”
原身的记忆中,萧氏曾经也邀请过原身几次,不是去踏春,就是去赏花,或是去寺庙里吃斋,但原身不但拒绝,还会把前来的婆子给骂一顿。
周笛雨想起这些,挺无语的。果然是亲妈,若非亲妈,谁能受得了原身这番操作?
“是哪个嬷嬷来的?快请!”
周笛雨去了明间,奚嬷嬷陪着萧氏身边的嬷嬷过来的。这嬷嬷姓宋,生得圆盘脸儿,脑后一个髻,慈眉善目的,就是那种什么样的主人会有什么样仆人的模样。
“宋嬷嬷!”
宋嬷嬷正要行礼,周笛雨要拦,但宋嬷嬷还是坚持行完了礼,道,“奴婢知道王妃是看重奴婢,但该有的礼数,可不能缺。外人可不会说王妃是体恤下人,反而会说王妃驭下不严。”
就是这样!母亲身边的人,总是处处都为她着想,处处都把她放在最重的位置。
周笛雨让人搬了小杌子过来,让奚嬷嬷和宋嬷嬷坐着说话,问道,“母亲身体可好?离开前一天,我因有事,也没有过去瞧母亲一眼,也忘了派人去问一声要不要帮忙?”
周笛雨还是一个人习惯了,对人情往来这些事,她有时候难免想得不够周到。意识到这一点,她对奚嬷嬷道,“我有时候忙忘了,嬷嬷以后记得提醒我这些。母亲这里是不会计较的,但别的人就不一样,若是因此而得罪了人,就不好了。”
姑娘真的是变了很多!宋嬷嬷心里喜,以前姑娘对夫人非常挑剔,态度也很不好,做儿女的若不知道孝顺,当父母的除了难过也没有什么办法。夫人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每每说起,还总是责怪自己,半点的都不曾怪过姑娘,倒是她们这些身边人看不下去。
以后不会了,姑娘懂事了,夫人也算是熬出头了。
彼此问候过了,宋嬷嬷才说起这一次来的目的,“年前没几天了,每年小年前后,夫人都会去一趟白马寺礼佛,吃一顿斋饭。夫人让奴婢来问王妃一句,若是王妃得空,就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