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差得不是身份,是一个世界。
秦峥唇角弯下,不服气地擦着泪,他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好像是看到了俩人以后根本没有可能。
白一宁会由着他闹,任由他亲吻,拥抱,也能去厕所做那些事,但这一切都只是一种对待小孩的纵容,谁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白一宁于他而言,就像是游乐园里扮演玩偶的人,逗他开心,配合他造梦,告诉他童话世界的一切美好,但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又卸下了玩偶服,一拳击碎了美梦,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童话,没有王子和公主,只有一个受苦的人在做一份无聊的工作。
秦峥走了,利用白一宁在医院照顾奶奶的这几天,把家里的电视和洗衣机换了,还有厨具,比之前的锅质量更好,他把对方给他的备用钥匙放在茶几上,没有带走。
临走前把白一宁的家里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他没做过这些事,不代表他没见过,家里的阿姨都是这样打扫的,白一宁自从上次秦峥给他洗内裤之后,卫生间不敢再留任何贴身衣物,每次再急,换下来立刻会洗。
秦峥把全自动洗衣机的说明书给他摆在显眼的位置,还贴心地让那位苏珊老板送了几副洗衣手套,冬天手沾了水容易生冻疮,秦峥对这些生活的体验都来自家里的阿姨。
想到这里,他更委屈了,两个人真的不一样。
他要放弃他了吗?秦峥难过地边流泪边拖地,可他那么喜欢他,秦峥从小到大没有体会过得不到是什么滋味,橱窗里好看的东西,可以买回家,隔着玻璃触碰不到的感觉,原来这么痛苦。
白一宁请了半个月的假,这半个月,秦峥没有再联系过他。
刘兰芝从监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也醒了过来,只是意识依然时好时坏。各项机能指标都在良性恢复,白一宁总算放下心来,抽空回了趟家,家里很久没有人住,白一宁进去就看到整洁如新的家里,换了大屏电视,大得像在电影院看电影。
茶几上插着鲜花,窗台上也摆了好几个花瓶,有百合,有玫瑰,还有开着白花的盆栽,白一宁走过去看,花盆刻写着:丹麦风铃花。
这些都是秦峥的杰作,白一宁没有见过海棠花盛开,风铃花和海棠花很像,而且能放在室内,白一宁觉得秦峥的这些心思细腻地像个大人。
他愣了一会儿,又走到厨房,路过卫生间时,就看到了全自动的洗衣机,他一直都以为这些是秦峥随口说说。厨具也换新了,包括卧室,都摆放着竖式空调。
白一宁脸上没有笑容,反而很凝重。他欠秦峥的该怎么还,这些东西都能还回去,那心意呢?他垂头丧气地坐到沙发上,余光看到茶几上的白纸。
他拿起来看,是秦峥给他的留言。
“奶奶的手术费不用还了,我已经和我爸说是被诈骗了,家里新购的东西也不要还,之前在你家住,是因为被我爸扫地出门,只有你愿意收留我,把你家的锅烧糊了,我生病发烧住了好几天,总得回报一下,不用觉得不合适,希望你和奶奶一切都好。”
落款没有日期,只有歪歪扭扭的:秦峥。
白一宁看着这两个字,耳边响起秦峥的声音:“春日换禾,山争,我叫秦峥。”
“一宁,阿姨夸我诶!”
“一宁,你亲亲我,这样好得快。”
白一宁握着这张纸,泪难以抑制地狂涌而出,他突然觉得,哪怕是小孩儿的目光会移到下一个橱窗,可看向自己的瞬间,赤诚的心和澄明的眼足以让天地失色。
作者有话说:
迟到的端午快乐!小秦开始患得患失了
危机
秦峥本来还没想到编什么理由和秦昊松交代那十万块钱的去向,谁知秦昊松那晚的话点醒了他。
当秦昊松听到秦峥说自己被骗的时候,老父亲的敏锐早就猜到了,他阴沉着声音说:“十万就当你三个月的零花钱吧!不许问同学和亲戚借,被我知道了,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