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试着和他沟通过几次,甚至自作主张为他请来了心理医生,白一宁只是说:“我没病,心理更没问题。”
他只是不想和人交际,一心扑在工作上,偶尔拿到不满意的预案,白一宁也不再发回去,而是自己修改。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春节来临。
欲擒故纵
白一宁彩排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陈让以为是他身体原因,更不想给他压力,但白一宁只是忍了太久了。
因为《雀云》杀青宴那晚住院之后,乔娇娇一直盯着他,不再让他碰酒。
白一宁忍了一个月,每晚因为没有酒精助眠,他都像在渡劫一般等着天亮。
偶尔想秦峥,偶尔想工作上的事,但更多的时候,是边想秦峥边做那些事,不知不觉间上了瘾,一到夜晚他会盯着床头柜努力地压制念头,却还是在下一刻去拉开——
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彻底地摆脱这具残躯,真正地释放自己的痛苦,比八年前更绝望的痛。
大年初一这一晚,等他的节目演出结束,白一宁连妆都没卸,演出服也没来得及换,直接驱车离开奥体赶往零度。
因为罗城承担两台晚会的缘故,大部分人还在现场看演出,还有上班族在家过年,酒吧夜店的人反而达到了全年最低峰。
他虽然戴着口罩,可一进门,老龙还是眼尖地认出他,但他的表情有些惊讶,他从吧台小跑到门口说:“你怎么来了?”
“唱完了,来找你们过年!”白一宁眉眼弯笑,这几年还好有这群人一直陪着他。
老龙凑近他低声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俩是约好的!”
顺着老龙的目光,白一宁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眼就看到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的心凝滞了,感受着滚烫的血液一遍遍地流经血脉,烧得他全身发软。
老龙看不懂他这个眼神,好奇地问:“他回来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上个月新闻还都是他。”
白一宁听到了飘远的声音,点了点头,眼睛却没挪开半分。
老龙在他面前挥挥手:“看什么呢?给你留着包间呢,走,上去说。”
白一宁还没来得及动,秦峥回头看向了门口,目光相撞的瞬间,白一宁明显看到对方的平静的神情也变了,他紧张地抓住西装的衣摆,收回了目光。
老龙在他面前挥手:“喂,老情人见面傻眼了?你上去吗?给你留了包间,别在这儿尴尬了。”
白一宁低头说:“不用,我,一楼人不多,我坐一楼就行。”
老龙更看不懂了,但也只是说:“那行,你随便找位置坐,我给你按老样子上。”
“给我来一杯玛格丽特,还有威士忌酸。”白一宁笑了一下,“不喝之前的了。”
俩人都往里面走,老龙说:“这是你的之前的拿手戏,怎么,念旧了?”
“嗯。”白一宁看着秦峥,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今晚好像格外念旧。
在挑座位的间隙,白一宁回想今晚跨年夜演唱的歌,歌词里有句“赤道皓雪淋入梦里,南极烟雨倾城,化在我的心底。”
这是他作的词,也是他某一次喝醉之后,忽然闪现的灵感,赤道没有雪,南极不会下雨,就像他一样,无论出现在谁的生命里都不合时宜。
可知道当年的真相之后,再次回味又多了太多阴差阳错的唏嘘。
白一宁背对着秦峥,犹豫了很久,忽然转身看向了秦峥的座位,下一秒他朝他走了过去。
老龙和乐岑都愣了,秦峥也有些意外。只听白一宁开口问:“我能坐这儿吗?”
秦峥笑了笑,把桌上的手机、手套都酒杯推在一边:“坐。”
白一宁要的酒很快上来了,秦峥好奇地问:“你有约?”
“没,都是我一个人点的。”白一宁抬头看他,“你,你今晚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