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一生英雄,若是他泉下有知,绝不会承认你们这些蛀虫是自己的后人!”长生带着人抬了十几口箱子押着周瑞等人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看到这些贾母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老太君自己看看吧。”
贾母推开琥珀和鸳鸯颤颤巍巍的走向那些箱子,官兵在长生的示意下抽出佩刀砍断了箱子上的铜锁。
十多口箱子里装满了借据,一阵风吹过,箱子内的借据落在众人的脚下。
李纨捡起一张借据,脸色一下变的苍白起来。她一直都知道王夫人在放利子钱,只是没有想到放的竟是年息百分百,次年转息为本,本再生息的‘羊羔利’。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婆母完了,彻底的完了!
“孙媳求老祖宗替老爷休了王氏!”李纨拉着贾兰跪在了贾母的面前。
贾母年事已高,眼睛早就花,她眯着眼努力的想要看清手中的纸条。
李纨母子突然冒出来吓了她一跳,她不悦的看向李纨母子,刚要说话,鸳鸯就帮她戴上了眼镜。
当贾母看清纸条上的字时,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背了过去。
“老太太!”
“老祖宗!”
“……”院内一片慌乱。
贾母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握住鸳鸯的手,感受到贾母的颤抖,鸳鸯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幽光。她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帮贾母顺着气,脸上全是担忧。
“贱妇!”
“老太太您救救我,我也是为了府上,为了这一大家子啊!”王夫人跪走到贾母的面前,紧紧的抱住她的腿。
“滚开,我国公府家大业大,什么时候沦落到靠你这贱妇放利来过活了?”贾母怒道。
“府中如今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划者无一,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老太太的日常开销不能减,老爷养的清客相公需要银子,娘娘在宫中的打点,各府的往来,宝玉和珠儿上学的开销,仆人的月钱,还要贴补族学,资助族人,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要银子?”
“老太太不要说以前怎么,以前有国公爷在,每次出征除了赏赐之外,国公爷或多或少都会带回一些战利品。”
“国公爷去了以后大老爷是个不管事的,每日就知道摆弄他那些古董。我们老爷又是个清高的,从来不曾把银子放在眼中。”
“早些年还有琏二夫妇能给府中带些利润,自从大房离开后,府中彻底是入不敷出了。儿媳若不放利,您每日的人参燕窝从哪里来?”
贾母被王夫人的这通话说的老脸发胀,再加上一旁元煕那玩味的笑容,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你……”贾母气的浑身发抖,她指着王夫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太太说这话亏不亏心?”李纨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只见她直直的跪在地上,讽刺的看着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