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谢长时不免得意的望了杨成一眼,说到底他也不算什么。
杨成何等敏锐,最在意别人的目光,自然捕捉到了他那个眼神,顿时心头火起,“嘭”的将手中杯子朝谢长时砸去。
虽然是怒气冲天,但杨成好歹保住了最后的理智,那杯子在谢长时的脚下裂开,碎片蹦的到处都是。
这一下把谢长时惊的够呛,他连连后退几步,怒目看向杨成,“杨成!你敢?!”
杨成冷笑几声,“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杨成还嫌自己的嘲讽不够,接着又道,“还以为自己多有本事,不过是靠着儿子,不然你这个连举人都考不上的废物,我连和你说话都欠奉。”
谢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简直被他气的七窍生烟,他怎么敢这么说自己?
“我是个废物你又是什么,考中举人又怎么样,不一样当了十数年的举人,你还能有什么座位,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谢长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反正他也不是个闷声受气的。
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打起了嘴战,句句都往对方的最痛处戳,简直里子面子都丢的干净。
最后还是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等冷静下来后,两人都是有些后悔,恼自己怎么一时没控制住,又恼对方寸步不让。
空气很是静默了许久,两人彼此都不愿对上视线,最后还是谢长时最先低了头,“杨兄,都是我方才口误遮拦,你可别往心里去。”
既然谢长时主动递了台阶,杨成也顾虑他的儿子,便也接了下来,“我也是失了分寸,你也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谢长时忙附和,又客气了一番,气氛融洽了不少。
“杨兄,我也不是不信你的话,只是我那侄儿在家从未表现过什么优异的地方,所以你如此一说,我才有了那样的反应。”谢长时还不知道谢青云上次回去在谢老头面前露的那一出。
杨成沉吟一会,“那这么说来,那谢青云是故意藏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计,真是不能小看。”杨成这时候是有些后悔的。
如果真如自己猜测一般,这谢青云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自己今日万不该那么明目的刁难,总归自己又与他无甚交集。
谢长时听了,再想起三弟憨憨傻傻的模样,实在想不出他怎会生出这般聪明的孩子,这样不行,他不能让六郎有可能压住三郎,他家三郎才是谢家最出息的孩子。
谢长时在脑中极力思索着法子,最后灵光一闪,激动的看向杨成,“杨兄,你可是说过那王尧要为谢青云引荐经师?”
杨成不明所以的点头,不知他是何意。
谢长时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和狠毒,“不知杨兄可有法子让那王尧找不到愿意教谢青云的经师?”
“那怎可能?”杨成下意识的就反驳,依照谢青云那天资,哪个经师会拒绝这样聪明的苗子,如果有可能,他都想去做谢青云的老师。
谢长时当时知道这个原因,他示意杨成再多想想,“若是经师们都知晓谢青云的娘是个泼妇,他爹是个不孝顺的,被媳妇一吹枕头风就闹着分家,还把两位老人气病了,那到时候”
杨成也想到了其中关窍,他盯着谢长时,“你的意思是要我将这些话传出去?”
谢长时点头,既然谢青云天资聪颖,那就让他永远学不到好的东西。
杨成嗤笑一声,“你莫不是将我当成了傻子?我本就与谢青云无冤无仇,作甚要为你出这个头?”
谢长时讪笑几声,“这不是我说出的话也无人相信,而且别人知道我是谢青云的二伯,到时就更糟了。”
“那也与我没关系,你去找旁人吧。”杨成是打定主意不掺合进去,经过今日,他总感觉要离谢青云远点才好。
谢长时看他不似作假,是真的要走,赶紧叫住了他,“杨兄,学堂里我也只和你熟识,你不帮我更没人能帮我了。”
“别跟我说这些虚的,你我二人什么关系你心底有数。”杨成懒得陪他虚情假意下去。
谢长时咬了咬牙,最终道,“你若是愿意帮我这一次,我便让我儿子为你在林老先生面前求个机会。”
杨成的步子也不再迈了,眼睛一亮,他每逢过节都要去林老先生那拜访,只求他能手下自己,为自己指点,只是每次礼物照收,;林老先生就是没说要收他。
杨成知道林老先生如今对谢长时儿子的看重,恐怕他便是林老先生的关门弟子了,也就是说杨成再无机会,所以和谢长时吵起来才没了那么多顾忌。
“你说的可是真的?”杨成压抑着激动颤抖的声音。
谢长时做保证,“自然是真的,你若不信,当时可以亲自去问林老先生。”
杨成深深看他一眼,“我便帮你这一次,望你能说道坐到。”
等杨成离开后,谢长时立刻皱紧了眉头,他心里其实根本没底,自己儿子的性子他知道,三郎根本不会同林老先生开口,这可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
这边谢青云带着吃饱了的小胖子回了学堂,又是一下午的毛笔字练习,晚上一同回了家。
回到家先是检查了谢四妞昨日学的东西,又教了新的,吃完晚饭回了屋,谢青云继续开始半个小时的抄写。
第二日,如往常一样,谢青云到了学堂,小胖子竟然破天荒的迟了,等看见小胖子的时候,谢青云都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