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和爹合力将娘和大妹扛回屋,谢二郎还是不忍直视她俩的那张脸,谢大妞缓了好一阵神,才有力气说话,咬牙切齿道,“都是谢如意那个jian丫头,是她骗我。”
谢二妞本来就看不惯谢大妞抢了别人东西,之前是害怕胆小在屋里不敢出去,但也听到了娘和大姐姐说了要把如意卖了,现在听到谢大妞的话,也不可怜她鼻青脸肿了,连给她擦脸的手都放了下来。
“大姐姐,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明明是你自己抢的亲事,如今不反省还怪如意,她哪里骗了你,我可都在场听的。”谢二妞气鼓鼓的将脏了的帕子放回水盆,转身走了。
谢大妞想骂人,可一张口就把舌头给咬了,一股腥甜弥漫在口中,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把小谢氏吓了一跳。
“大妞,你这是咋了,可别吓唬娘。”小谢氏顾不上身上的疼,赶紧搂着谢大妞关心起来。
谢家大房这边又是鸡飞狗跳,二房那边也不平静。
谢长时一边害怕那财主家真如爹所说找上林老先生,牵累了三郎。
他本来就怕林老先生看中六郎,如今家里又给三郎惹出这么多事端,怕是林老先生也恼了。
可三房已经分了出去,谢家的事就波及不到六郎头上。
若是林老先生真弃了三郎,选了六郎,那他就失去了最后一点希望,想到这里他不免也怨恨起谢老太来。
这边还有个恢复福运的谢如意,看她刚才对杨氏的态度,怕是对二房也起了隔阂,这样一来不但借不到谢如意的福运,还会因为之前的事,收到福运的反噬。
谢长时想想就头疼,不过如果能哄好谢如意,到时候有福运在身,二房就不会过得像之前那般憋屈,说不定还能帮到三郎,福运对他的科举也有益处。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法子对,因为谢如意的房间就在里面,只用帘子隔住了,谢长时就朝杨氏招招手,让她附耳过来,又在杨氏耳边嘀嘀咕咕一阵,杨氏听着直点头。
半响,两人终于商定好了,杨氏便起身去了灶房,拿了鸡蛋蒸碗蛋羹,这是以前谢老太最爱给谢如意开的小灶之一。
只是好久没做了,杨氏端着蒸好的蛋羹进了里间,最后空着碗出来,对谢长时点点头。
谢长时满意了,小女娃,能有多深的心思,用点吃食就能哄好。
谢如意在里间听外面没了声音,才“嗤”的笑出声来,满含嘲讽,能有好吃的她为什么不受着,既然他们想讨好自己,那她便一一接了,至于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那都别想了。
这边老婆子带着人,匆匆回了隔壁县,敲响了门,早就有门房候着,看见老婆子回来,脸上焦急之色才放松,“老姐姐你怎么才回来,老爷那边都派人问了好几次,你再不回来,小的们可都要受罚了。”
老婆子面色发苦,让人把骄子抬进去,才道,“出了点意外,没接到人,我得亲自去和老爷说说,就不跟你耽搁了。”
门房听了,赶紧催促她,老爷的脾气琢磨不定,要是生气,保不准要一起受罚。
老婆子脚程快,今个儿又走的急,没花多少功夫就来到了一间屋子前,在门口守着的小厮见是她,便敲了门,等到里面有回应,才敢把门打开,让她进去。
屋里一个脸色发黄,身上干瘪清瘦的中年人坐在书桌前,周围地上都是被挥落的书本和砸碎的瓷器碎片,老婆子一看这场景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都是奴婢办事不力,没能给老爷待会人来,求老爷恕罪。”说着,老婆子吭吭的往地上磕着响头。
中年人面色阴鸷的看向她,“你既然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也就没了用处,要怎么办,你自个儿清楚。”
老婆子身子一颤,“老爷您听我说,本来是寻摸到一户人家,可那户人家反悔死活不让我们带走人,后来换了姑娘,突然天就变了,狂风暴雨,奴婢觉着邪乎没敢同意,就要带走之前的姑娘,可谁知那家老太婆又跳出来,说自己的孙子老师是举人老爷,奴婢怕给您惹麻烦,便不敢强硬。”
中年人听了这一番解释,倒是没觉着她敢在自己面前撒谎,“那你去查查,是哪里的举人,务必给我查清楚,不然自去领罚。”
老婆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磕了几个头,才退了下去。
为了自个儿的小命,老婆子不敢耽误,动用了好几拨人去打听,不过半下午的功夫,就将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
也怪谢老太平日里太得瑟,将三郎吹的太过,全村里都知道,谢家三郎拜了县里的林举人当了老师。
老婆子将谢三郎和林举人的消息呈了上去,“老爷,能查到的就这些了,那林举人有几个学生都是官场上的,不好得罪,奴婢也不敢深查下去,怕惹人注意。”
那中年人拿着资料看了许久,最后笑了,“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家的卖身契在哪?”
老婆子赶紧从袖口将卖身契掏出,恭敬的递了上去,旁边有人接了,中年人让老婆子退下,又对那人道,“你去给林府递张帖子,老爷我过几日要去拜访拜访。”
谢老头还不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即将发生,一连好几日没给谢老太一个好脸色,谢长时也心里着急,便在今日吃午饭的时候开口,“爹,我下午去县里瞧瞧,实在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