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军中郎将既已直言那凤雏为荆襄之世家而我主向来不喜与世家往来都仁爱百姓刚烈而立世,这凤雏之所现或许中郎将应该在意的是为何郿侯徐州之时会与这凤雏之称的庞士元结识才是啊!毕竟往昔司马懿与中郎将可是同道而行并未独自应约而来不是吗?”
“既如此依别驾之言这凤雏先生此刻算是追随郿侯身侧了?此事你又怎能断定我主不知不会再出手干预呢?”
两人的对话瞬间便让一旁的荀彧叔侄二人明白了其中寓意,而司马懿亦是明白郭嘉询问并非是指责自己与马超大军勾结而是提醒自己行事不要过于仓促;纵使庞统身负高名但毕竟马超所要前往之地过于混乱且危机四伏仅靠庞统一文士欲想极速横扫凉州之地实在是过于痴人说梦。
司马懿则是对于郭嘉所说表示认可且直言此事经过商议而且赵云也率领三千白马尽归庞统驱使,因此庞统此行遭遇危险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马腾这个安西将军还是不听劝执意入许都为人质那么司马懿就只能另选它法保住马腾不因马超之事而身陨;虽说马超本身与安西将军马腾之间多有不和但毕竟不会真的眼看其入许都而不管不顾。
对比郭嘉的担忧其实司马懿反而更看好庞统的能力,不过曹操既欲极速平定北方而染指南方自然就不会任由凉州落入马家之手;不过如今袁绍所行又迫使其急切需要这个名正言顺的职位故而司马懿并不着急曹操会优先出手对付马超和庞统等人。
“中郎将所说司马懿心中明白只是士元既已领命而行又怎会此刻退缩呢?况且南北混乱太久亦是需要时间安定不是吗?速统而不得其心,归心而使其一统;两者之间作何选择想来中郎将与征西将军心中早已做出选择不是?至少如今的联军是真正意义上的联军,这就足够了。”
“扬州别驾所说荀攸以为可行亦不可行,如今袁太尉所图欲起世家之利动摇征西将军所行之根本;二州内世家看似剥削实则未必如此,可行之处无外乎于征西将军名正而言顺为我大汉天子挥剑以断天下悠悠之口以表天下大一统之决心!
然而不可行之处亦是极为明显,以皇权加之征西将军麾下兵马强行令二州内世家妥协其心中定多有不满之意滋生而记恨于陛下同征西将军;若是这般那么将来试问中郎将作何抉择?若袁太尉司隶所为公诸于世那么便算是为世家而正名,这大汉丞相之位反倒成了其起军之名义不说如今征西将军所得那些私部当真值得一用吗?”
荀攸的总结之中点出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这些所谓的世家私部如今是在异族首领轲比能所率领的异族大军的协助下方才能以极快的速度清剿这些世家回收其兼并之田地让与异族居民;所有人都知道的重大隐患便是这些世家私部并非如所率兵马那般值得托付,若是王凌有失那么整个兖州甚至豫州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才是郭嘉此刻应该考虑的问题。
失了利爪与尖牙的老虎纵使短时间内丧失了极强的进攻之力但不代表其一生都将屈于人下安心护院,相反其不仅怀恨在心亦会找寻机会给予夺走自己利益之人极为致命的一击。
“且征西将军是否有些过于信任这位异族的首领了呢?中郎将是否心中时常怀疑这位异族的首领所作所为有些过于令人安心了。”
众人商议之际董承奉命前来将四人邀请至宫内赴约,虽有疑惑但荀彧等人还是随董承一同入宫先行面见刘协;众人走后不久便有身影快速自尚书令府离去随后将讯息送到征西将军府中,于府中观阅书籍的曹操得到讯息后并未多说而是将一封书信交给了那身影随后起身缓缓道:
“既然仲达与奉孝皆不愿做此离间之事那便由吾替其二人行之,将此书信送往下邳交给青州治中周瑜周公瑾便是!切勿忘记直言此书信乃吾曹操亲修与仲达、奉孝二人无关!”
“是!!”
身影走后不久曹操便踏步而出欲往许久未曾打理的菜田舒展舒展筋骨,而跪于门外的曹丕见曹操而来则是急忙抬臂向其直接行跪拜之礼。
“孩儿曹丕见过父亲!!”
“可知为何吾独令你一人长跪于此处吗?若是还不知便一直跪到吾归来之时再与吾述说其中缘由。”
曹丕闻其冰冷之言心中略感震惊躯体亦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曹操见状并未多怪其所为而是继续缓慢踏步而出;三步后曹丕突然略微小声道:
“错在孩儿不该忽视奉孝先生而数次私自前往尚书令府中求见令君,错在孩儿这般行事过于招摇而不顾朝中之局势;错在孩儿心中所想过于荒谬而不顾父亲与令君之间有所隔阂…”
话音未落曹丕耳畔便传来了曹操拔剑之声其口中之言随之而断,额首更是紧贴双手不敢多言更不敢抬首以望曹操此刻之所行为何;只是下一刻某道寒光略微闪烁曹操略微靠近些向其问道:
“还有呢?为何不一次说完而是在意吾之举动,既这般在意吾之举动那么此前所行之时为何不寻子建、子文随你一块前往寻文若解惑?你曹子桓何时行事这般粗心、刻了?”
曹操所说当即令曹丕全身回归平静不再颤抖,心口之上的跳动亦是此刻宛如鼓钟般清晰跳动;曹丕甚至觉得曹操此刻就在一旁倾听着自己心跳,他引以为傲的从容以及远超同龄的沉稳也在此刻荡然无存;不只一次自己这般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暴露在曹操身前而无力反抗,其总是引诱自己猜测其中所想却又将自己所为所想彻底击碎;维持许久后曹丕方才重重吸气。
“子建常研诗文酷爱与城中名士交谈时游走城中而子文无心入读只知勇武之举随寻三位将军而行,曹丕文不如子建武不及子文故而希望能多与令君相交开阔心中抱负以望将来能常伴父亲左右。”
“为什么要去找文若?颍川荀氏为何如今不再许都现身,你难道现在都还认为得到了文若相助就能再得到整个颍川荀氏助你吗?”
“曹丕从未这般想过!曹丕往昔与父亲一同前往令君府中闻仲康将军之言故而希望能够…”
曹丕话音未落一把佩剑便落于其身前与地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其抬首疑惑之际曹操直接将手中之剑直指其眉心随之缓缓开口道:
“征战四方常随吾之身侧那么便向吾展现你的能力!此前你曹子桓多为不满心中多有隐晦难道当真只是因为对吾宛城之不满吗?还是说你不满的不仅仅是是吾而是整个曹家!那便更要向吾展现你的决心,你的想法吾从始至终都未曾觉得有错;不过你的行为做法却对不上你的的内心!可知为何公达直言搏你之所请而文若却没有直言拒绝反而劝诫你顺心而行。”
“曹丕不知,还请父亲手下留情!”
面对曹操的提问曹丕捡起地面的佩剑第一句竟是希望其对自己手下留情,双目微收的曹操直接一击横斩便将其击退数步随后踏前向其问道:
“把你的剑握住!你若再有所隐瞒那么下一剑便不是这般轻易而为了,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难道你曹子桓当真以为吾心中还对宛城之失耿耿于怀吗?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吾会不知吗?”
“锵~”
下一刻曹操又是一击重斩差点将曹丕手中的佩剑直接震飞,而曹丕见状再不敢有所怠慢而是用有微微暗红流淌的虎口紧握手中佩剑静静等待着曹操的下一击到来;望着身前不顾疼痛的曹丕手持佩剑的曹操双眸之中终于有了些许温度只是手中的力道却是不减反增一击便将曹丕击退,望着脱力倒坐地面之上的曹丕曹操终于不再逼近而是将剑尖再度直指其眉心。
“父亲之强横曹丕自知不敌,纵使父亲欲杀曹丕孩儿心中自不敢有何怨言只是令君之事由不得孩儿不做!父亲所想曹丕终不敢妄自揣测,既父亲使奉孝先生教导于曹丕那么曹丕便不会再往令君而去。”
望着纵使倒坐依旧紧握佩剑不愿松手的曹丕曹操终于将那剑尖收回,略微踹息后曹丕望着持剑背后的曹操心中纵有不满亦不敢有所行动;而曹操对于此刻曹丕的行为也仅仅只是认可而非认同故而将佩剑收回静静等待曹丕的答复,见其许久未言后曹操不再等候缓步而出。
“吾是大汉的征西将军!而不是冀州河北邺城之中的袁本初!你曹子桓所想吾难道不知吗?子修之后你便隐藏极深,可这是你如今该考虑的吗?文不及子建武不如子文便更要多加学习而不是只会这般背地之事,文成武就难道别人就会对你所行高看就会与你推心置腹吗?把你的心思收起来做好准备随吾前往中牟迎战河北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