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被司马懿此间言语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仔细思虑欲说异族便是异族有何不同之时却又想起自己于扬州所见的山越百姓;那被朝廷定义为“山越山贼”的叛乱者不过是当地因战乱而无家可归的可怜百姓罢了。
“或许主公南下一番与子初先生交谈其半年所见所闻亦或有所不同的想法,以主公的胸怀当能容天下百姓不是吗?”
司马懿能这般确定荆、益两州所谓的南蛮与北方异族不同的根本原因便在于刘备与诸葛亮身上,那年夷陵这五溪蛮之首领为刘备、为汉室能自愿留下断后;其部落麾下无一人有所怨言,而诸葛亮上一世北伐所携带的奇异兵种便是由这些所谓的南蛮异族所组成;为断后那三千“无当飞军”不惧生死奋战至一兵一卒,其中不乏刘备与诸葛亮的人格魅力所在;但是能让部队不畏生死战至最后一刻司马懿于曹营之中从未瞧见。
荆州襄阳宜城中,一眉间藏匿着些许白颜的少年正与一孩童居门口静静的守望着远处归人;其身旁孩童虽年幼却极为熟练的轻轻整理了一下自身着装。
“季常兄长,季常兄长为何这般在意此次几位兄长前往曲阿之行呢?还是说兄长更为在意的是曲阿的某些人呢?”
闻马谡稚嫩之声,马良却是有些无言并转身轻轻的拍打马谡光洁的额头;随后有些不悦道:
“幼常,孩童便要有孩童的模样与行为举止;你这般刻意而为显得与寻常孩童相异只会惹人不悦。”
“又说我!季常兄长也就比我年长三载而已,还不是这般行为举止!我为何不能如季常兄长这般?”
马谡有些不满的举起双手护住被马良轻轻拍打的额头,而马良则是有些无奈望着自己的弟弟。
“你若是能与我一般博览群书自然能这般行为而不刻意,然而幼常你识书过于浮躁且只寻感情之书致使你过于高傲;此为大成者所为。”
“嘁,你还不是拿着诗书之上的知识教训我罢了!我才不要像季常兄长以及各位兄长那般,精便不广而广则不精!季常自认博览群书却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马良闻言却是有些不知如何反驳,而马谡则是立即捕捉到马良脸上的迟疑;很快便做着鬼脸快步离去。
“嗯,怎么只有季常你一人在?幼常那小子呢?不会又去找先生讨论什么兵法大家去了吧?”
“若是这般还是让幼常自己回来吧,每次去寻他都要被先生一顿臭骂。”
“幼常尚为孩童,岂能这般放任其胡闹!仲常你即刻去寻幼常回来。”
“刚刚还在此与马良一同等候兄长们,此间想来应当于后院之中;马良片刻去寻便是,不知三位兄长此次前往曲阿可曾见到扬州牧刘备刘玄德大人?”
曲阿渡口处,庞统、诸葛亮以及顾邵早已等候多时;庞统渐渐与顾邵熟络后更加感叹顾邵之才能,几乎大小事务皆将顾邵携带身旁;顾邵的加入也让庞统与诸葛亮二人轻松了不少。
“士元先生、孔明先生,快看!主公与别驾大人的船只,许久未见主公与别驾大人;不知主公与别驾大人在荆州是否顺利邀请到荆襄黄家的帮助。”
“你可别小瞧了你别驾大人的心思,这小子当年能在隆中将我与孔明先生兄弟四人一起游说;还将我等挚友一同收纳!心深似海形容不足为过。”
顾邵闻言对司马懿更加感兴趣了,自从自己追随刘备以来一直与曲阿中的诸位先生交流;顾邵深觉在此数月比在吴郡十数载的收益还要巨大,只是司马懿一直看似无所事事但就是找不到行踪;这让顾邵更加感兴趣。
“或是亮与士元及好友深居隆中之处,与水镜先生及老师所谈皆为老师及先生所闻而非你我二人所见;只是仲达心中所藏实在令人难以琢磨。”
顾邵则是极为无奈的望着眼前年长些许自己却极为老练的诸葛亮,而庞统性格洒脱诸葛亮内敛而谨慎与司马懿极为相似;顾邵很难想象三个人居然经常一同乘船前往会稽议事。
“这,顾邵极为好奇二位先生性格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然关系却极为要好,别驾大人与孔明先生性格相合却又能与士元先生以及公瑾先生这等高风之士谈笑言语之间毫无隔阂;这是如何做到?”
“学他们两个的性格作甚,闷的要死似的;有问题也不第一时间给你一次解惑,而是半知半解的让你去猜!难道你士元先生的性格不是更合适这高风亮节之名士风范吗?”
“士元之高风亮节恐怕司马懿此生难得一见啊,若是士元何时能如公瑾先生那般注重礼节仪表应当也算我荆、扬二州的风流人物了。”
“庞统、诸葛亮、顾邵见过主公,见过别驾大人。”
“孝则莫要学士元那般,孔明之行事、风节与公瑾先生虽有不同却多被世人喜爱而向往之;士元爱酒而不修仪表、不拘小节而洒脱非凡,倒是与备年轻时的豪侠模样相当;但是孝则你年纪尚小,若是元叹得知我纵容你饮酒恐怕要说备的不是了。”
“咳咳,主公这般多人在此;虽说皆为我军熟人,但庞统之德行也没有主公所说那般不堪不是;自主公言明之后庞统已数日未曾因公而私自饮酒,会逐步改进的。”
“你啊!难怪尚长先生说孔明与你之间就你最顽皮不得教化,最令其担忧而再顾荆襄一阅。”
众人言语间谈笑而过,庞统却静静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双目之间似乎呈现出与平常不同的神色,他终有一日会让主公麾下的所有能人都信服他一声“先生”。
州牧府中,鲁肃正与孙匡、孙朗二人整理近日各郡传来的讯息;好在有霖虎帮忙简单整理了些许才让三人轻松了许多。
“子敬先生,此次秋收各郡所获除却过冬所需皆为我官府缴纳近两成;此乃豫章、吴郡两地回报。”
“寿春各地皆以恢复昔日袁术在时所有耕地,其所产粮食除却百姓过冬以及驻守寿春、合肥的士卒所需尚可缴纳余粮近四成左右。”
“四成?怎会如此之多?虽说昔日寿春号称淮南之粮仓所在,但袁术北归后荒淫无道大肆挥霍并劫掠百姓钱粮而置许都耕田弃置;一次春种便可这般充裕?”
孙匡见鲁肃有所疑惑,急忙将那由霖虎亲自书写的书信交与鲁肃观阅;亲自确认后鲁肃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有了寿春广阔平原的耕种;扬州不出数载便可起军以谋大事,只不过交州之事尚待商议。
“此些上报看似今年我扬州存粮比之去年充裕,但是若再接纳流民或遇天灾人祸恐不足完全支撑;交州与群山开辟一事可同时进行了……”
“子敬先生所言当与主公商议,若所估不差近日主公便会归来并亲自南下巡视交州各地;交州沿江而治,背靠巨海而望!”
“其地大物博所藏定不亚于扬、荆、益三州,然我朝重心一直于北方治业并抗击北疆之异族;故重心一直未曾落于南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