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虽达成目的然其表现却并没有刘协所想那般,因此刘协心中对于曹操的忌惮不减反增;得到了刘协支持的曹操却是心中微微安定些许,得到刘协认可便等于得到荀彧叔侄的相助;那么此前北征所获的近十万大军才能算是完全由曹操掌控,直到此刻曹操才有了底气与袁绍争锋;但是面对整个河北以及天下世家,还需要刘协与刘备的帮助才行;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司马防次子-司马懿的协助。
“不知征西将军以为朕送何祝福方能现朕对皇叔以及司马爱卿的心意呢?朕听说洛阳令司马防老大人曾有恩于将军,不知将军又如何面对这司马别驾之意呢?”
“如陛下所说,昔日臣得洛阳令大人举荐曾任骑都尉之职;此恩情操一直铭记心中从未相忘,不过数次请愿皆被洛阳令大人所拒;其次子司马仲达年少聪慧过人又师从颍川隐士胡昭,臣早年便极为看重;不料为玄德公所得,心中难免有些可惜罢了。”
刘协闻言轻轻将手中饵食尽数投喂于池中并转身向书苑而去,曹操将手中之物交给宦官之后便紧随刘协一同前往书苑;期间刘协则是问起曹操接下来欲如何。
“既如此那朕便可相信将军不会有意加害司马爱卿,那么将军所求朕便准了;只不过朕不明为何将军一定要司马爱卿亲身赴约入许都相谈呢?”
“陛下所想臣岂能不知,吾曹操还不至于当天下百姓之面对一弱冠行加害之举;且不说其尚为曹操恩人之子,河内司马氏非小足尔;而今臣将兵权尽数归还陛下,那么这结盟一事便需要一外人入我许都之中向陛下提议;此人需真正忠心且为世家之人才可成事。”
“但是将军莫要忘记了,昔日司马爱卿可是弃河内司马氏之名只身随朕之皇叔南下的;此番岂不是要打世家之脸?”
曹操闻言脸上笑意不减,而刘协从中便明白曹操之用意;只不过心中实在不愿让司马懿涉险只身入许都,因为曹操的一系列举动都让刘协觉得心中有所不安;尤其是最近曹操对于自己愈发敬重,这反倒让刘协心中为之恐惧。
“臣明白这司马仲达乃陛下心中之爱臣,操既允陛下绝不会对陛下身边之人多加为难;那么司马仲达定然也是算在其中不是?既然陛下信不过曹操,不妨昭告天下以天子之命让其赴许都复命便是。”
“如此甚好,还望征西将军能信守承诺莫要辜负朕之心意才是!不知将军以为派何人送礼至荆州最为合适呢?”
曹操并未答话,而是接过刘协递来之笔于桌面之上缓缓写出“洛阳令”三个大字;随后便行礼将笔归还刘协。
“陛下可派洛阳令大人亲自前往一趟荆州送上陛下之心意,一可彰显我朝对玄德公与别驾之器重;二可表明陛下于许都之处境,三可向天下言明陛下之决心!此行若成,司马别驾定能明白陛下之苦心。”
曹操退下后刘协却是有些呆呆的望着桌面之上的三个字,随即轻叹一声将其掩盖并继续手中书画;只不过此刻的刘协却不似之前那般静心绘画,反倒是心中略有烦躁之意涌现;细思之下刘协唤来宦官让其前往尚书令府请荀彧、荀攸入宫商议。
许都城杨府中,钟繇奉曹操之命前来求见杨彪;只不过杨彪闻言钟繇前来却是不愿相见并让家仆述说身生顽疾,不便与其相见。
“回侍中大人的话,我家老爷近日身生顽疾实在不便与侍中大人相见;老爷说若是侍中大人有书信可让小人代为转交。”
“……唉,太常大人又何必这般顽固装病对钟繇视而不见呢?今征西将军已将许都兵权交与陛下,又命董大将军全权接管其所率五万大军;太常大人又何以这般偏见呢?”
见杨彪始终不愿相见,钟繇只得将曹操之书信转交家仆行礼而去;目送钟繇座驾远去后那家仆方才转身入府并将书信转交府门之后的杨彪,接过书信后杨彪便示意其退下。
“曹孟德究竟要做什么?如今竟做出这等诡异之举,许都兵权尽数归还陛下又甘愿让董大将军接手五万大军;只怕其中所谋远比此前还要过分!!”
司隶射犬郊外,袁绍亲率颜良、文丑二将以及袁谭、袁尚前来赴约;此行原本乃是郭图随行但其与审配却因近日邺城之事被袁绍命其留守邺城向沮授、荀谌多加学习,而袁尚却认为可召开封驻守的田丰一同赴约射犬与眭固商谈。
“田丰迟来还望主公与二位公子及诸位将军莫怪,实在是开封之事繁多所累;田丰自罚向诸位赔罪。”
“无妨,无妨!眭固本意便是向袁盟主投效,能得盟主麾下倚重之谋士、武将及二位公子与盟主一同前来;眭固岂有怪罪之理啊?应是眭固敬先生一杯才是,先生能不弃前来乃是眭固之荣幸!”
“哈哈~说得好!本侯愿与将军共饮此杯,本侯能得将军胜过这司隶十城之地啊!还望将军能不计前嫌替本侯驻守这司隶之境才是啊。”
袁绍显然非常受用眭固的吹捧,本就微醺的袁绍更是举杯再度邀约;虽说有所不解其中袁绍与眭固作何约定,但田丰还是决定与众人一同共饮;当晚是袁谭与袁尚二人将袁绍扶回营帐之中,而田丰则是向颜良、文丑二人询问昔日白马之时的详细。
“如此说来此前文丑将军与曹操麾下虎卫许褚之战乃是掩盖之意,实则主公亲自携小公子与公则前往赴约对吗?之间的详细二位将军可曾得知?”
“这……只怕要让元皓先生失望了,我二人那时奉命驻守白马之中未曾随主公一同前往与曹操赴约,只知主公归来后便下命文丑将许褚之锤伺机归还;不日便率领大军撤回冀州之地。”
“不错,那许褚虽力大却缺乏灵活之技巧;若当真要擒其而归文丑定有把握,不过主公却言声势浩大即可;无需生死相托……”
得到二人的回答后田丰则是有些不解其中含义,若是为了射犬的眭固与区区开封之地还不足以让袁绍心甘情愿归还白马、酸枣、燕县三地的;平原看似乃袁绍为孙策所求,实则平原本就是孙策代领之地;所以袁绍也绝不会为此而退让。
“元皓先生不必多想了,父亲并非因为射犬以及平原之事退让白马三地;父亲让出此三地所求乃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义罢了……”
正当田丰若有所思之际,袁尚却掀开营帐缓步而至;并将之前袁绍与曹操的约定告知田丰,只不过袁尚也只知袁绍与曹操之间为了一个名义做出交易;至于什么样的名义袁尚也不得而知,毕竟当时袁绍与曹操之间所说皆为往事而非商议。
“此前曹操所行为的定然是清楚二州境内的反对之声,为了能与我河北大军毫无后顾之忧的对决;许都之内只能存在一个声音,但是曹操好不容易引出潜藏许都之中的世家势力;却并未动手……到底曹操想要什么?而主公所求的名义又是什么?”
而原本应该大醉的袁绍却坐立于营帐卧榻之处,手掌微微按压脑袋两侧之后;有所好转的袁绍则是双目紧盯一旁挂起的地形图,随即将目光放在许都之上。
“曹阿瞒,为何到了这最后一步你反倒退缩了呢?还是说你曹阿瞒觉得还不到时候挥刀?制约世家而笼络天下有才之士不是你曹阿瞒毕生所愿吗?”